焱雀道:“有什麼不同?他看待我和看待蘇一心,柳珘一模一樣,我在他眼裡,雖然是女學生,但也隻是學生”。
薛衍墨道:“你可知我怎麼醒來的?”
焱雀搖了搖頭,薛衍墨拽開衣領,露出胸膛幾處泛着青紫的淤痕,又指了指自己的後腦勺道:“他給我寫了張紙條塞在懷裡,跳下車挨了頓打,一個黑衣人嫌他麻煩,一掌給他劈暈了,我就是這麼醒的”。
焱雀呲了呲牙,竟低下頭湊過去,上手撫摸那白玉般的胸膛上遍布的青紫淤痕,她的手指暖得發燙,薛衍墨身子不自覺的一顫,焱雀道:“疼麼?”
薛衍墨拍開她的手,把衣領掖好,突然捏住她的下巴,焱雀被他捏得五官擠作一團,薛衍墨道:“離他遠點,我可不是真不敢殺你”。
焱雀悶聲悶氣的道:“隻要他在,你就不敢殺我”。
薛衍墨冷聲道:“你再招惹他試試,試試看我究竟敢不敢殺你”。
焱雀跳下帝師府的馬車時,高倉巍領着柳珘,蘇一心果真侯在侯府門口,蘇一心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身後,馬車揚長而去,焱雀揉着自己的臉,蘇一心轉身看見她下颌處印着微微泛紅的指痕,捧起她的臉道:“薛衍墨竟敢打你?”
焱雀搖頭道:“沒有,沒有,捏了一下而已,咦,你怎麼知道他是薛衍墨”。
蘇一心道:“薛先生慈悲心腸,可沒有薛衍墨那麼殺伐決斷,他趕到撷芳殿,一箭貫穿小腼胸膛時眼睛都沒眨一下,我若還看不出來就是眼拙了,他捏你做什麼?”
焱雀吐了吐舌頭,道:“許是覺得我可愛吧”。
蘇一心沒有理睬她的胡說八道,放開手,認真道:“我有話同你說”。
焱雀苦着臉央求道:“蘇哥哥,你有什麼話等我進去吃飽了再同我說行嗎?我好餓”。
焱雀吃飽喝足,沐浴完畢便回房躺在自己床上,正自昏昏欲睡,門口卻響起了一個聲音,“焱雀,我有話同你說”。
焱雀自床上歎了口氣,起身拉開門,沖着門外就道:“蘇哥哥,我錯了”。
蘇一心站在門前,臉色嚴肅的道:“于我而言,任何事隻分你想做或是不想做,不分對錯,但你要答應我,不要再支開我瞞着我,讓我陪你一起,任何事我都可以和你一起,我能保護你”。
焱雀一愣,道:“這……”
蘇一心厲聲道:“答應我”。
焱雀瑟瑟縮縮的道:“我答應,我答應你,你别這樣了,我害怕”。
蘇一心的聲音軟和下來,“他真沒有傷你嗎?”
焱雀道:“沒有,他就是覺得我攪了他的好事,有些惱怒”。
蘇一心道:“你離他遠一點,好嗎?”
焱雀苦笑,心道今天怎麼這句話總有人翻來覆去的同我說,于是乖巧的應道:“好的”。
太子師在齊府跟齊大人鄭重的道了歉,把晚間發生的事含含糊糊的說了一遍,齊大人自是沒有什麼埋怨,一個勁的道沒事,齊軒嶽也心懷大度的表示太子師大人本就是突遇襲擊,人沒事就好,齊軒靈本在府内因為他爽約而大發脾氣,把上好的碗碟整套摔得粉碎,此刻卻善解人意的柔聲道:“薛哥哥沒事就好,可真叫人擔心壞了”,那溫婉賢良的模樣直叫齊軒嶽一口茶嗆住喉嚨,臉憋的通紅。
薛衍墨在回府的馬車上,把薛賦惜塞在懷裡的紙條摸出來,隻見紙條上寫道:兄長,焱雀已知你我之事且允我絕不外傳,請兄長勿傷她性命,勿以咒術迫之,有人向貴妃尋仇,挾焱雀入宮迫她相助,望兄長代弟相救,弟乞之。
薛衍墨盯着“弟乞之”這三個字,掀開車窗簾兩指夾着紙條伸出窗外,指尖上挑,紙條憑空燃起火焰,很快便燃成灰燼随風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