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倉巍大踏步跨進丈青院的時候,瞧見正堂一副肅殺的光景,眉頭不覺得皺了起來。
柳珘,焱雀面對面的分别坐在正堂兩側的椅子上,二人臉上皆是一副沉寂之相,一動不動,蘇一心側立在柳珘身旁,眼光卻一直瞄在焱雀身上,額頭上滿是焦急的汗珠,高倉巍走進正堂,左右打量了一下,疑惑的問:“這是在幹什麼?”
坐着的二人還是一動不動,連眼皮也不眨,隻有蘇一心見他回來,恭恭敬敬的一揖,遞上了握在手裡的一張紙條,高倉巍沒有接過來,隻略瞟了一眼,頓時啞然失笑。
紙條上寫着,柳珘,焱雀二人正在比試靜坐,誰先動誰輸。
高倉巍不緊不慢的走到正堂的主位上坐下,蘇一心給他奉上了茶和新鮮的瓜果,他翹着二郎腿開始吃吃喝喝,漫不經心的問:“誰的主意?”
他當然不是問坐着堅決不動的二人,而是問蘇一心,蘇一心眼神向焱雀一撇,高倉巍更樂了,“好好好,小鳥兒有進步啊,知道不以武力論英雄的道理了,靜坐考究心性,我覺着小鳥兒能赢,蘇一心你認為呢?”
蘇一心看了柳珘一眼,眼神不怎麼堅定,高倉巍咽下一口香瓜,說道:“看來你支持柳珘啊,那我們不妨也賭一把,輸了的人刷七日的碗”。
蘇一心誠惶誠恐的走到他身旁,掏出随身的小冊子和炭筆想寫點什麼,高倉巍一擺手,說道:“诶,不用有負擔,我輸了我照樣去刷碗,不過我覺得我穩赢,其實我碗刷得不錯,可惜你們應該沒有那個福氣見識到了”。
話說到此,果然有人就坐不住了,柳珘的眼珠不易察覺的往高倉巍那裡移了移,高倉巍撈起一粒香瓜籽打在他眼皮上,柳珘“嗷”的一聲跳起來,隻看見焱雀的嘴角得意的上揚,起身甩了甩僵硬的脖頸和四肢。
柳珘張嘴想嚷,高倉巍拍了拍手,說道:“你不用不服氣,你自己眼珠子沉不住氣亂動被我看見了我才彈你的,我可不是為了不刷碗偷襲”。
柳珘憤慨的轉身要走,被焱雀一個踱步攔住,焱雀道:“願賭服輸”。
柳珘咬着牙,沖焱雀闆着腰硬挺挺的一鞠躬,焱雀笑道:“好說好說”。
柳珘要走,被高倉巍慢條斯理的喝住,高倉巍道:“柳珘你坐下來,即刻就要開飯了,吃完飯我有事找你”。
四人别别扭扭的吃完晚飯,蘇一心很坦然的去刷碗,炎雀蹲在池塘邊撩撥那些肥得幾乎在水裡靜止不動的鯉魚,柳珘則被高倉巍拉進房裡,兩個人暗聲暗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焱雀好幾次使勁支楞着耳朵依然沒有聽出什麼來。
一個時辰後,柳珘沉着臉拉開房門要走,房間内的高倉巍放下茶杯,用叮囑的語氣道:“切記,不可出任何差錯”。
柳珘頭也不回的道:“知道了”,然後看見蹲在池塘邊撩着鯉魚模樣有些蠢的焱雀,從鼻腔裡重重的“哼”了一聲,大跨步的就走了。
焱雀心想這個人怎麼這麼狹隘,打也打不過,比試也輸,還有什麼臉面牛鼻子哄哄的,焱雀沒好氣的走進高倉巍房裡坐下,給自己倒了一碗茶,說道:“你們剛剛說什麼了?”
高倉巍高深莫測的一笑,道:“天機不可洩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