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伊打開相機,看了眼自己,嘴唇都快凍得發紫了,再伸個懶腰暗中觀察一下其她人,發現大家各個嘴上沒有抱怨,卻都把能穿的衣服全披上了。
這種無知無覺卻又受到影響的狀态,她今天看到了太多次。
好吧,現在看來怪事就是追着她發生的,難道以後這就會變成她人生的常态嗎?
她認命地起身,假裝去洗手間,實則趁機在前後幾個車廂穿梭,一邊觀察乘客,一邊尋找疑點。
并不是隻有這一節車廂冷如冰窖,可如果整架列車都有問題—莫伊打了個冷顫,她咬了咬牙,哪怕不為了全車人的生命安全着想,隻為了自己,現在已經在車上了,又不能因為這個去通報列車員現找真正厲害的能人異士來解決問題,也隻能硬着頭皮去解決這件事了,
她從頭走到尾,在餐車還買了杯熱咖啡取暖,差點連髒兮兮的馬桶都拆開看一看都沒發現線索。
她眉頭緊皺,實在覺得頭疼。
突然靈光一閃,對着鏡子看了一眼。
一個沒有眼黑的小男孩像下午出租車上的那些嬰兒鬼一樣趴在她的後肩上,正從鏡子裡對着咧開嘴沖她笑。
“姐姐,你在找我嗎?”
莫伊實在大受震撼。說實話,在明知道不是現實世界的副本世界裡遇到再恐怖的事情,她也可以當作是遊戲。但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她的腦容量和理智度處于一個瀕臨崩潰的程度。而且,這些都是發生在“現實世界”的。
她真的還能把這裡當作“現實世界”嗎?究竟是這個世界原本就這麼瘋狂,隻是她以前是“被屏蔽”的普通人,還是她根本就來到了另一個一比一複制的平行世界?
算了,不能細想,好在這一打岔,倒是把她的恐懼感對沖掉了。
默不作聲地旋了一下衛生間的門,果然鎖死了。門外明明有人排隊,剛剛她進來的時候才翻找了沒一會兒,就急着拍打門讓她出去,此刻卻靜悄悄的沒有聲息。
“我是在找你。”莫伊接招小男鬼,她的臉上已經附了一層薄霜,“你為什麼要凍我?我招你惹你了?你小小年紀怎麼沒有教養的?而且你這麼大歲數了怎麼能跟着我進廁所呢?你爸怎麼不管你?”
“爸爸?”他說,“我沒有爸爸,我隻有媽媽。”
“所有人都會有爸爸,你也有爸爸。你說你沒有爸爸,是因為你随便跟着女孩進洗手間所以他不要你了嗎?”
小男鬼顯然沒想到是這樣的展開,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從莫伊的肩膀上飄了下來。
“媽媽說我沒有爸爸,既然你對我爸爸這麼好奇,那你帶我去找爸爸吧。”他說,然後化成一縷黑煙,消失不見了。
門鎖輕輕地啪嗒了一聲,外面再次傳來拍門的聲音。莫伊松了一口氣,拍一拍瞬間回了血色的臉,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小男孩鬼雖然看起來怨氣重,但能對話就是好事。
莫伊回到餐車,買了一杯熱飲和零食。不是乘車高峰期的高鐵,很少會有搶不到坐票的旅客花高價買飯隻為了在餐車坐着的。這裡空蕩蕩的,剛好給了莫伊甜着一張嘴和乘務員姐姐搭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