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營帳,上官翎月就見到了上次在盡雪閣見到的老者——謝橫秋。
一一行過禮,夜歸九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大緻說了一遍。
“奇怪的是,夜擎似乎根本不在意夜瑜的死活。”隻有這一點,夜歸九百思不得其解,“無論如何,夜瑜都不可能成為棄子才對。”
“是故意的。”謝橫秋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又威嚴,“這樣一來,我們就沒了對夜瑜動手的理由。”
上官翎月疑惑地皺了皺眉:“夜家就不怕我們不講理?”
“這種事情,人言可畏,我們皇室不會做。”皇甫子越接過話說道,“閻钰現在把夜家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有好也有壞。最大的限制就是我們處理夜家必須秉公執法,不容半點私心。前面夜家很多事情,夜瑜都沒有參與,他落到我們手裡,最多關幾年牢,也就無事了。”
皇室不會做,那也就意味着盡雪閣也不會動手。但是,上官翎月還是不理解,夜家就不怕閻钰對夜瑜下手嗎?畢竟先前閻钰不敢動手殺夜瑜是因為二分紫微星,既然二分紫微星的不是閻钰,那閻钰對夜瑜下手也就沒了限制。
“所以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啊……”謝橫秋意味深長地看了夜歸九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小閻心太軟了。”
夜歸九聽到這,心情複雜地沉默了,閻家的家風家教都是如清風朗月一般,行事光明磊落,甚至閻楚也說不希望看到他有這麼重的戾氣。
做了這麼多年的閻钰,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滿心隻有恨意的七冥族夜歸九了。
上官翎月聽謝橫秋這麼說,卻不是很贊同。在她看來,閻钰從來就不是什麼心軟的人,隻是他做事有底線。見面前的少年神情一下子暗淡下來,上官翎月大着膽子反駁道:“并不是心軟,閻钰他隻是不想做和夜家一樣的事情罷了。”她自作主張地猜測了一次,沒敢去看閻钰的眼神。
聽到上官翎月的話,夜歸九有些驚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少女卻好像比他還要看得清楚。
上官翎月猜的沒錯,确實是這樣,夜家滅閻家滿門,但是夜歸九做不出滅夜家滿門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你說他菩薩心腸也好說他膽小懦弱也罷,他隻是遵從自己的本心,不想就是不想。
在夜歸九的内心深處,屬于閻钰的君子之風早已根深蒂固,是閻琮和葉文茵多年嚴厲的教導造就了如今的他。
都說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對手,看來夜家倒是把閻钰的性子摸得很透。
謝橫秋見狀沒有再揪着說什麼,把話題又帶回了正事上:“老夫此番坐鎮大營,除非夜楓出現,否則老夫不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