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起身道,“依兒臣看,還是派使臣前往和談。”
七皇子也起了身,“國土一寸不讓,也絕不可能讓他們長久占據,兩州雖小,但此口不能開,此次南兀明顯狼子野心,我們空虛他們也空虛,決不能姑息養奸。”
七皇子話語句句說到了在場武将的心裡去,是呀,若說空虛,小小南兀哪裡比得過沃野千裡的我朝,将士早已磨刀霍霍,與之拼殺又有何懼,青山埋忠骨,未戰便先言敗,平白堕了士氣。
五皇子陰沉盯了七皇子一眼,這些時日他對這個弟弟刮目相看,因着六皇子一事,五皇子一直低調謙遜,等閑不在父皇面前打眼,卻不想此時被他鑽了空子,不但屢次被父皇誇獎,更得了許多朝臣的心,此時看着父皇面露贊許,五皇子心底更是憤恨,沒了一個六弟,反而顯着他了。
“七弟,一味逞強鬥勇可不是好計謀,遇事要冷靜,萬不可情緒用事。”
“忠君愛國,可不等同逞強鬥勇,父皇英明統領下,所有将士無不願意以身殉國。”
“父皇更是仁慈,可不會眼睜睜看着無謂犧牲。”
五皇子和七皇子句句機鋒,衆臣都沉默了下來,放眼後宮,隻有五皇子和七皇子,儲君必在兩位中,雖然前些時日朝堂中有朝臣請奏立太子被聖上駁斥,但大家也都知曉,太子之位已到了關鍵時刻。
五皇子站于衆人之前,言詞鑿鑿,“我朝将士無一不是好兒郎,無一不身懷忠君之心,戰令易下,可戰事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糧草,戰馬,調兵遣将,哪一處不需要花費銀兩,若是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何不用這些銀兩作用于社稷。”
“南兀兵馬不足萬計,此次居然能不聲不響占據兩州,而且對百姓實行懷柔手段,明顯不同于以前,且對戰并無鬥志,前後矛盾,必有詭計,若是考慮拖延之計,那必有後招,何不将其目的真正逼迫下來。”
“萬不能臆測...”
“好了!”光景帝揉着額頭,不滿道,“整日的吵。”
“父皇贖罪。”五皇子陰恻恻望了身側七皇子一眼,七皇子視若無睹退到了座位上。
“魏鸷,你如何看?”光景帝看向魏鸷。
魏鸷起身将懷中的文書遞上,道,“聖上,請看。”
光景帝打開奏書細細看來,頓時眉開眼笑,誇獎道,“好,好,好!”
“聖上,南兀異樣是肉眼可見的,廖将軍可不斷襲擾南兀,打完就退,損耗其兵将,将其真正目的引出來,給屬下月餘,一切必會到位。”
困擾多日的問題迎刃而解,光景帝龍心大悅,随即安排下令于廖武治,重重獎賞了魏鸷,五皇子又是心驚又是嫉恨,魏鸷什麼時候站到了七弟那邊,他怎麼什麼也不知道,心底荒涼涼的,後背又硬又緊,盯着他直直看去,魏鸷劍眉星目,自帶英氣,他聽到過傳言,他和魏鸷有三分相似,他當時隻笑笑,心想魏鸷是隴西王爺外孫,有相似之處沒什麼異常。
可前兩日傳聞,他母親是崔家行事放蕩的嫡女,被魏府逼迫而死,那他又和他哪來的相似!不過賤人生的兒子罷了。
光景帝也想到了魏鸷的出身,不得不說聽到時心底大大放松,若是魏鸷一直和自己幼弟連着關系,無論如何他放心不下将鹽鐵轉運司交給他,可眼下因為魏府攀附皇室權勢,将他生母逼迫而死,如何不讓魏鸷恨魏府無情,這樣也好,無所依便隻能依靠皇命,想到此,他對着魏正鈞厭惡透了,一心攀扯隴西王爺可見居心叵測。
光景帝每每想到都是心驚,所以此次派了禁軍去接應幼弟,名義上是保護,實際上是多了一份疑心。
光景帝隻留了五皇子,七皇子和魏鸷,才慢悠悠道,“魏府出了如此大的事,着實驚世駭俗,你可有什麼想法?”
魏鸷曉得這是光景帝試探他,他回答絕不能太憤世嫉俗,也不能對魏府過于寬容,他俯下身,語氣中有些氣憤有些傷痛,“臣……無言。”
這番有苦難言的樣子着實讓五皇子一愣,他還以為趁機為母報仇,卻言辭閃爍無非離不得魏府榮耀,五皇子低下頭,鄙夷哼了聲。
光景帝喟歎了一聲,吩咐維順下旨,命魏正鈞在府思過,另賜魏鸷一座府邸,正式為鹽鐵轉運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