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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迎帆一愣,她原本十分非常以及特别确定,但被前輩一問,心裡突然不踏實起來。
“妊姨,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妊桑皺眉不語,她湊近姜迎帆的手腕,聞了聞:“最近可有接觸牛蛙妖?”
姜見淩挺起身闆,幫忙回答:“有的,我們去蹭過幾頓飯。”畢竟踏血欠她的賬還沒結清。
妊桑歪着腦袋,跟手腕互瞪半晌後,看向女兒。
桑岚耳朵一動,趕在阿娘發話之前,就噌的一下爆沖到姜迎帆面前,搶答道:“沒看出來。”
搶答完畢,還不忘貼心補充:“牛蛙族的特技太過蹊跷,我剛巧着過踏血的道。”
“如此。”妊桑點了點頭,“你們跟我來。”
她從包間的座椅躍下,變大身形,然後爪子一挑,将幾位觀衆連同座椅一起背到背上。
作為貼心的乘務員,桑岚接着阿娘的動作,将座椅牢牢固定,為乘客們的安全再添幾分保障。
待大家坐穩後,妊桑餘光瞄了眼身後,叮囑道:“抓穩了。”
姜見淩心裡有些奇怪,按照她在各位大妖那裡蹭車的經驗,除了植物系大妖唯愛飙車之外,其她大姥的車技都是又快又穩,完全不需要擔憂。
從妊桑前輩的段位來看,她的車技應該更上一層樓才是。
但沒過多久,她就領悟到了妊桑的未盡之言。
因為這位看起來彬彬有禮的前輩,在斯斯文文地退場之後,有如離弦之箭一般沖向話劇院的售票處,并且直接将售票處撞了個對穿。
撞完對穿還不過瘾,她反複爆沖,将售票處逐步镂空,然後一飛沖天,請各位乘客從空中觀看她新打造的得意之作——六芒星镂空版建築,雖屬危樓,但仍屹立不倒。
事發之時,禦豐正巧站在六芒星中間,她半眯着眼欣賞天上的太陽,太陽卻被一頭熟悉的大白狼擋住,下一秒,四周灌來的冷風,呼啦啦地提醒她周遭發生的變故。
禦豐嘴巴一張,就想開罵,不料妊桑再度爆沖,在她周圍畫下第二個六芒星,邊畫邊問:“一百豬可夠?”
當然,問話并不是她的首要目的,作為合格的兇手,她隻是想拖延些時間,欣賞自己的作案現場。
待到第三個六芒星落成,妊桑欣賞完畢,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載着乘客,揚長而去。
此番戰鬥來得太過突然,莫說禦豐沒有反應過來,姜迎帆母女也是始料未及,她們盯着對方,相似的雙眼流露出同款震驚。
另外三位乘客的神色就自然多了,她們見怪不怪,愉快地跟肇事者讨論犯罪心得。
“妊姨,這次有備案嗎?”白莫率先磕上了瓜子。
“尚未。”妊桑溫和回答。
“哦哦,那等會兒又得自首了呀。”貅武貼心詢問道,“要不要我幫忙提交資料呀?”
“那就麻煩阿武了。”妊桑笑道,“對了,最近刑期可有變動?”
桑岚點開終端,說道:“大妖肇事的刑期翻了一倍。”
“怎會?”妊桑略微訝異,“我和觀白可都在閉關。”
貅武湊到狼耳邊,小聲指導:“還要再驚訝一點點哦,現在的語氣聽起來有點像明知故問呢。”
“嗯。”妊桑重新醞釀了片刻,再次挂上極其驚訝的語調,“嗬,怎會如此?”
“因為禦豐屢次犯案,大妖受到連坐。”桑岚講出她阿娘最想聽到的答案。
“唉,豐姨竟如此糊塗。”妊桑接連搖頭。
姜見淩覺得自己也很糊塗,她像模像樣地歎了口氣,将頭埋入前輩的毛發,讓溫暖撫平自己震驚的心靈。
☆
迦雲海。
須臾,一狼五客抵達妊桑真身的坐牢地。
自從三位妖聖改喝西北風,大家對詐騙的恐懼日漸消弭,許多小妖也像從前那樣,搬到大妖附近尋求庇護。
為了照顧不喜水的小妖,妊桑在海中建起了幾座小島,方便她們安居,而她的真身也很會端水,一半浮在海上,一半靠在岸邊。
分身抵達後,五位乘客依次下車,姜見淩排在最後,她剛一下車,妊桑的分身便化為幻影,咻的一下飛向本尊。
而後,妊桑本尊眼皮一擡,朝姜家母女問道:“骨墜之間可還有感應?”
“有的。”姜見淩點點頭。
她和媽媽能借由妊桑的狼骨感應到對方的心緒,那日伽墨碰過骨墜後,這一感應并未消失,因着這個緣故,她們并沒有懷疑伽墨對骨墜動了手腳。
姜迎帆皺了皺眉:“一蛙障目能夠模拟感應嗎?”
“不能。”妊桑伸出爪子,點了點姜迎帆的手腕,“除非——”
姜見淩眼皮一跳:“除非?”
“伽墨隻偷了一半。”
金光流動,水霧散開,妊桑大爪一揮,揭開牛蛙族的專屬秘術,露出手腕上的半塊狼骨。
“……”
一陣沉默之後,姜迎帆罵出最合時宜的感歎詞:“我劁!”
姜見淩拍了拍媽媽,安慰道:“沒事沒事,吃一塹長一智。”
“她怎麼會使一蛙障目?”姜迎帆問道。
妊桑搖搖頭:“她不會,此道術法應當來自術法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