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交個觀察報告吧。”和修吉時已經看過兩人的戰鬥過程了，隻是确認一下貴将的看法。

遂轉移話題。

“既然下來了，就陪我看看V。”和修吉時皺眉。

即使是赫者，依舊沒脫離人類範疇，父親年紀越來越大，更沒耐性了。

二人同行，乘坐電梯下行。

也就沒有發現，闖入者也跟進來了。

畢竟，就算非凡複蘇，人類重點是在折騰基因，在空間層次上并沒有突破。

路西法和阿斯蒙蒂斯藏在次元空間裡，順利潛入。

“叮~”

電梯徐徐展開。

是海底隧道。

隧道底部亮白燈光綿延向前，不僅照亮了前方的路，還能看到海洋裡奇形怪狀的海底植物和遊動的魚群。

一路無話，然後右轉。

右邊依舊是海景，左邊變了。

那是一間純白屋子，有一個極高極壯的身影在緩慢走動。

可能是感知到有人在看，它突然轉身。

一雙黃綠複眼裡繁密眼珠開開合合，看着和修吉時和有馬貴将。

一頭，上窄下寬，窄尖端鑲嵌着一顆人造V形金屬。

雙手，雙腳，胳膊與腿極細，身軀與頭同寬。

是人形，渾身覆黃黑鱗甲。

一隻直立行走的兩人高蜥蜴。

一個晃神，它貼了上來，細鱗吸附在玻璃上，極力往前。

複眼直勾勾盯着來人。

和修吉時皺眉，忍不住向貴将抱怨：“毫無進展。”

有馬貴将沒有回話。

次元空間裡的二人也在皺眉，在二人的視野裡，蜥蜴人身上靈質混雜，不同的人臉冒出又被新的臉擠下。

要知道，一個人的靈質是極純粹，沾不得一點雜質的。

就像一個内部自主運行小世界，自行運轉産生多大的創傷都能愈合，但是，外來靈質的摻入，哪怕隻是一點，造成的結果都是不可能恢複。

而這個世界的人類，從未踏足靈質領域，怎麼會造成這麼嚴重的靈質混亂。

和修吉時歎口氣就往前走，并不擔心被關着的‘它’能出來，事實上，那是單面玻璃。

路西法二人也跟了上去。

又是一間純白房間，裡面是章魚人：圓而無發的腦袋，水汪汪的大眼珠，保持着人類細長的脖子和略方的胸脯，卻有四雙觸手狀的胳膊和四雙觸手狀的腳在空氣中遊動，它懸浮在空中，并沒有對參觀者的到來有所反應。

應該睡着了。

再然後是一團不規則肉泥，攤在地上緩慢蠕動，沖着來人貼貼，一直從來的方向跟到離開的方向。

一隻腹部極大的人頭灰山羊；

一隻酷似吸血鬼卻蹦蹦跳跳的蝙蝠；

還有懸浮在空中，滿肚子未成形胎兒的水母；

甚至還有塞滿整個房間的蠕動的粉紅血肉組織；

……

路西法和阿斯蒙蒂斯都看得皺了眉。

那些影像，像是有生命般紮進他們的腦子裡，即使離開了依舊不斷浮現在眼前。

兩人都露出了欲嘔的表情，有種已經吃了那些生命的感覺。

還沒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行走的倆人類卻面不改色。

對和修吉時而言，這基本上是常規事務。

至于有馬貴将，雖然隻是半人類，确有極穩的心态和神般無所不能的戰鬥力。

有馬貴将甚至在一次緊急調遣中，親手處決過失控的V成員。

也就是眼前被關着的東西。

是的，别看這些沒個人形，需要的時候打上恢複針，就能有個基本人樣，帶上遮臉黑袍，搬出CCG名頭，走上大街都沒人管。

也是有馬貴将一直老實縮着的最大原因。

連續看了将近一個小時，終于不是透明白房間了，是一個敞口的通道。

兩人轉入其中，走向内部，是腳步匆匆的研究人員。

他們穿着白袍，大部分隻專注手中事務，有一頭發花白的老教授迎上來，他的胸前别着枚純金的V章，下面有一名牌，應該是名字，路西法和阿斯蒙蒂斯都不認識。

老者沒有多話，直接帶着人拐來拐去。

一小段迷宮似的路後，又是落地玻璃。

隻是裡面很是溫馨質樸，有一人形生物坐着。

老教授沒管他，手指觸摸玻璃，出現屏幕。

再接着操作一通，放大到眼前的是一張臉，那張臉上都是增生組織，無法定位五官所在。

旁邊有老教授解說：“它的頭發返黑了，看皮膚的狀态舒展細膩，屬于青少年時期的，但是血肉部分增生嚴重，腦組織外層轉為血肉，它已經失去人的意識了。”

路西法看了老教授一眼，隻覺一言難盡。

對靈質研究不深的阿斯蒙蒂斯也想反駁：人類真是創造無窮，大腦對任何生出靈智的存在而言，都是靈質與物質的結合之處。

腦子都長肉了，連接當然斷了。

還失去人的意識，那就是個軀殼，靈質全無，有屁靈魂，靈魂跑了，它已經不是人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