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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天賜瞄一眼霍雲,發現對方臉色沒有變化,但他們多年好友,依舊能從微微繃直的嘴角看出主人的不愉。
感情撈男不撈,某人還在一廂情願呢。
大家酒品看起來都不錯,幾個人一起玩了幾局三國殺,酒過中旬,沈聲含離開包廂去上廁所,KTV房間的隔音并不好,走廊上依舊能隐約聽見不知道哪個房間傳出來的歌聲。
霍雲則是坐在沙發上慢慢地吃火龍果。
楊天賜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看得霍雲擡頭看過來,他才走過來準備坐下。
那人按住剛剛旁邊沈聲含坐過的地方,偏頭示意楊天賜坐到另一邊。
“……”什麼毛病。
楊天賜坐下,似乎有點不好開口:“那個……哥,你知道這位沈小兄弟的底細嗎?”
霍雲側頭看過來,頭頂的光落下,在眼睑處落下一片陰影。
楊天賜雙手比了個叉:“我沒别的意思。”
看見霍雲回頭,他才又重新說道:“沈小兄弟今天穿的那件衣服……”楊天賜比劃了一下:“牌子貨,官網挂牌一萬七,好像已經絕版了,二手平台隻能更高。”
褲子看不出什麼名堂,他倒是在拼少少的首頁看到過推薦,一萬七的上衣配二十塊的褲子?這也不能吧?
反正用一萬七買一件T恤的不會是什麼普通人。
紅毛小哥嘶聲裂肺地在唱愛情買賣,歌聲像是要把耳膜震碎。
霍雲微頓,漆黑的眼裡古井無波,一隻手揉揉耳朵,片刻後又像沒事似的繼續戳蘋果塊往嘴裡送。
林天賜點到為止,他知道霍雲心裡有數。
……
晚上回到出租屋,霍雲輕輕地靠着沈聲含,看起來有點醉了。
酒味很淡,帶着一點檸檬味,倒是不難聞。
打開燈,回到熟悉的地方總是讓人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沈聲含給人扶到椅子上,剛要退開又被人伸手撈住腰貼近,手掌按着他的後腰。
他有點僵硬,曲肘直愣愣地站着,感受到那人将臉貼到自己的腰上,溫熱的呼吸也落在側腰,嗓音低啞,帶着濃濃的鼻音:“有點難受。”
熱乎乎的,火爐一樣。
“……”沈聲含手在空中揮舞半天,呼出一口氣,才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去洗個澡,我給你燒點熱水。”
“嗯”
答應是答應了,手卻是不放開的。
抱就抱吧,沈聲含開擺,低頭摸摸霍雲的頭發,稻茬一樣硬,跟他的人一樣。
大概幾分鐘過去,霍雲終于松開手,伸手抹一把臉,仰頭看他:“抱歉”
整個人多了種喪勁兒,偏生眼睛又直勾勾地看着他,有點像在撒嬌的大狗狗。
沈聲含搖搖頭将這個想法扔出去,好不容易将人推開,跑去廚房燒熱水。
霍雲洗完澡出來,客廳裡沒有人,隻有廚房小桌子上放着一杯水,他把毛巾z搭在肩上,靠着廚房門慢慢地抿,眼睛垂下來,隐藏了濃墨一樣的情緒。
直到水見底了,他才慢吞吞走回房間。
聽到霍雲關門的聲音,沈聲含才悄咪咪打開一道門縫,确認安全之後,跑出去洗漱。
今天的一切都太抓馬了,果然還是呆在房間裡哪都不去最好!
……
沈聲含到這已經差不多兩個月,出租屋越來越像家。
霍雲早出晚歸好幾天,某一天晚上兩個人吃完飯,沈聲含癱在沙發上玩手機,洗完碗的霍雲走過來,坐在沙發旁的地毯上問他想不想搬家。
搬家?
沈聲含放下手機看過去:“什麼?”
“換個地方住。”
沈聲含沒弄明白,翻了個身,臉頰抵在抱枕上,銀發柔順地搭在肩頭:“你……當上包工頭了?”
霍雲微愣,接着明白過來,手指按一按額角,閉上眼睛有點想笑:“嗯,差不多。”
沈聲含稀裡糊塗的,看了他這幅樣子也知道應該是哪出了問題,抽出枕頭朝霍雲砸過去:“不許笑。”
他盤腿坐起來,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着霍雲,超兇。
霍雲讨饒,把小枕頭遞回去。
小枕頭是綿羊狀,不知不覺,這個落後衰敗的出租屋已經與之前截然不同了。
霍雲趴在沙發邊沿看他:
“我看了外環那邊的房子,覺得你一定會喜歡的。”
沈聲含琢磨着,換個地方也行,能迷惑視線,說不定換個地方那誰就找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