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情意:他拒絕你沒?】
沈渡莫名其妙:【我又沒跟他表白,他拒絕我什麼】
【夢中情意】跟沒看到這句話似的,繼續說:【隻要沒明确拒絕,你就可以繼續觀察】
【深°:我!觀!察!他!幹!什!麼!】
【夢中情意:觀察你對他是什麼想法】
【深°:……】
【深°:我是直男】
【夢中情意:又沒說你喜歡男的】
【夢中情意:[驚訝]】
【深°:…………】
沈渡直接退出軟件,眼不見心不煩。
第二天早上被鬧鐘震醒時,他還在做夢,夢見【夢中情意】逼問他那個盜走他芳心的臭男人是誰。
真是瘋了。
怎麼就一定是男人。
沈渡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随便吃了點零食當作早餐準備出門,剛把門打開,迎面就碰上了從門前路過的秦弋。
在他伸手将門關掉之前,秦弋先一步開口:“早上好,小沈。”
沈渡面無表情:“你很大嗎,老秦?”
秦弋目光望過來,沈渡語氣很不友善:“怎麼不回答我,老秦。”
“說話,老秦。”
秦弋:“。”
秦弋:“大早上的,你吃炮仗了?”
沈渡:“不吃炮仗。”
秦弋:“那早飯吃不吃?”
沈渡心想不吃白不吃:“吃。”
這個時間,樓下米粉店人已經很多了。秦弋去隔壁便利店買了兩瓶水,回來時見沈渡坐在靠邊的位置,撐着桌面,手肘下面墊了兩張紙,正盯着空氣發呆。
秦弋将可樂放在桌上,在他對面坐下:“還沒睡醒?”
“有點兒。”沈渡不客氣地将可樂打開,瓶壁沁着冰涼的水珠,一口下去,人也清醒不少,他看着秦弋說:“你會吃這種蒼蠅館子,我還有點意外。”
“你會不會把我想得太精英主義了。”秦弋也擰開礦泉水喝了口,說:“我就是一普通的男人。”
“普通男人可不會随随便便将一套十多萬的茶具送人。”沈渡木着臉道。
将茶具帶回去的當天晚上,他就找人問了,打聽出來秦弋随手送的這東西,來自某拍賣會,跟着一起拍賣的,還有那份信陽毛尖茶餅。
吓得他差點立刻給秦弋打錢過去。
“本就是買來送人的。”秦弋說,“怎麼,不敢要了?”
店員托着粉上來了。秦弋伸手去接,低聲說了句謝謝。
他先把粉推到沈渡跟前,然後才自己抽了雙一次性筷子拆開。
沈渡在一旁冷眼瞧着他熟練的動作,再次對秦弋這個人改觀。要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肯定想象不出對方能和自己一塊兒坐在街頭嗦粉。
“想得美。”
沈渡也拆了筷子,說:“給我了就是我的,虧了也是你活該。”
待到去了店裡,秦弋上樓忙,沈渡開始打掃衛生。過了會兒店裡來了人,袅袅恰好出門倒垃圾去了,他就過去幫忙接待。
得知這兩人一個是向南的客戶,一個是秦弋的。沈渡讓他們填了信息,走到另一邊給向南彈語音電話,向南接得很快,讓那姑娘直接上去。
沈渡挂了電話,帶着倆姑娘往上走。他先是把短發姑娘帶到向南工作室門口,然後才帶着另外一位長發姑娘往走廊裡頭走。
期間,有察覺到身後那道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他心下了然,但也裝作不知道,隻管帶人悶頭往前走,連天都不曾聊一句,也沒在一樓時那樣熱絡了。
如此幾天,沈渡這個帥氣店員,竟然也在網絡上小火了一把。
【弋】紋身店本來熱度就高,一有新面孔出現自然會引起多方讨論。沈渡經常發現有人在偷拍,他也懶得理,反正要微信一概不給就是了。
因為沈渡的緣故,店裡的人忽然就開始變多了,那些預約不到号的,也都樂意在接待區等,導緻袅袅忙都忙不過來。
某天,她實在是忍不住了:“沈渡,明天起你就在二樓幫忙吧,暫時别來一樓了。”
沈渡說:“那哪兒行,這是我的工作。”
“在二樓工作是一樣的。”袅袅說,“有時候夏師傅他們走不開,需要人幫忙,你就在上面待着,有人叫你就過去。”
“這不太好吧……”沈渡還有點想拒絕,卻被小姑娘連拖帶拽弄到了樓梯口,也不知道這麼瘦弱一人,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怕她摔着,沈渡連忙站好:“好了好了,我上去還不成,你小心點。”
袅袅沖他揮手:“快去吧。”
沈渡上了二樓,挨個工作室轉了圈,最後來到了走廊最裡頭。他推門進去,裡頭秦弋正坐在書桌前,手裡握着隻筆,聽見開門的動靜頭也沒擡,似乎對他的到來絲毫不意外:“被趕上來了?”
“什麼叫被趕上來。”沈渡拉開椅子坐下:“沒辦法,哥就這麼有魅力。”
東拉西扯了兩句,沈渡有點好奇他在畫什麼,又從椅子上站起來:“你沒客人?”
“客人爽約了。”
“你還有被人放鴿子的時候呢?”沈渡扯着嘴皮笑了笑,走去旁邊,看到桌上放着一張黑闆,上面用磁貼粘着幾幅畫,幾乎全畫的紋身圖樣。
沈渡一眼就看中了中間那張,是一隻蝴蝶。它的觸角和翅膀很長,線條勾勒得很漂亮,藍色的蝶翼仿佛輕輕震顫着,彌散着神秘的光芒。
他指着上方花體英文字母問:“這是什麼意思?”
“Psyche,希臘語的蝴蝶,也是愛神妻子的名字,我又叫它戀人之吻,代表着心靈相通與貫徹靈魂的愛情。”
這寓意怪酸的。
沈渡問:“你新設計的?”
“嗯。”秦弋說:“想紋?”
這個圖樣實在好看,沈渡有一瞬間心動:“細節這麼多,應該很疼吧?”
“别人我不知道。但你的話,我想是的。”對方回答得很幹脆。
沈渡想說你放屁,轉而又想起自己當初紋隻手臂都疼成那樣,有點膽怯,但又不想在這人面前丢面,便道:“這難道不是你技術不好的原因?”
秦弋停筆,擡頭看他,目光平靜。
可就是這樣無波無瀾的眼神,讓沈渡心頭莫名一怵,仿佛被一頭狼盯上。自覺被冒犯,他毫不示弱地剛回去:“不是嗎?”
秦弋薄唇輕啟,丢出一句:“你最好真這樣認為。”
那雙漆黑的眼睛望過來,仿佛将人洞穿,沈渡莫名心虛,低頭不與之對視。他看着那幅畫,手在蝴蝶翅膀上緩緩撫過,輕聲問:“如果我想紋的話,建議紋哪兒?”
秦弋擡手指了指自己鎖骨上方,說:“這兒。”
那晚,朦胧月色下,男生趴在欄杆上沖他讨煙的樣子實在讓人心熱,令他無端想到了振翅欲飛的蝴蝶。
捕獲不到,又想要占有。
他徹夜難眠,伏案一宿。
沈渡不知道,這枚紋身,本來就是為他量身定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