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在鏡中憐雪陽的身後看到了那個意料之中的男孩——憐希墨。冬之行者的眼中閃爍着不屬于他的,屬于夏之神,幻想之神——奧洛維娅的賜福。
用他所信仰的創世神教來說,那是現實法則奧洛約娅的意志。
“原來如此。”逍遙垂下眼眸,“繞了這麼大圈子,讓我去救雪陽也好,故意讓她們身陷麻煩也好,都是為了辛之城的所在地嗎?”
“是。”歐陽黎玥轉頭看向他,笑的燦爛,“和上一次一樣,都是我策劃的。”
同行的玄離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逍遙的逆羽也是故意交給塵久去處理的,她知道玄離對于信仰的虔誠,也知道塵久的小叛逆,這些都将被她所利用。
塵久看着面前的歐陽黎玥,好陌生。可她不早該知道的嗎?這個人就是這樣奸詐狡猾,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或許是從堅冰中醒來所見的第一眼,她始終覺得這偶爾的“惡作劇”無傷大雅,更沒救的是哪怕是現在她也覺得如果不是自己的小叛逆,歐陽黎玥不會用她的生命作為計算的籌碼。
“利用誰,都沒關系嗎…”
歐陽黎玥眼神淡漠地看着她,挂着虛僞無比的笑容,“你想要什麼樣的回答呢?”
逍遙看了眼塵久,轉頭看向歐陽黎玥,“那把我叫過來是做什麼?”
“哼,逍遙諾斯,”火焰在手中凝成鐮刀形狀,歐陽黎玥的眼中閃爍起菱形的印記,“如果我說,我想要你的命呢?”
空間的屏障已經撤去,逍遙看着這樣的歐陽黎玥,這副,他從小看到大的嘴臉…
“啪!”
臉上火辣辣的痛感讓歐陽黎玥一時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唉?”
“唉?!!!”塵久和玄離震驚的看着逍遙,“逍,逍遙學長?!”
“啪!”又是一巴掌,祝咒直接從歐陽黎玥的手中飛了出去。
逍遙面無表情,臉色黑的像鍋底一樣,居高臨下地暼着歐陽黎玥,“你,剛才說什麼?”
歐陽黎玥捂着臉,“呃…嗚…對不起,剛才是開玩笑…”
“開玩笑?”逍遙毫不留手地在歐陽黎玥的頭上暴扣,那樣蔑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沒救的垃圾,“天才外科醫神救死扶傷,而她疼愛的妹妹卻是一個草菅人命的殺人狂魔?你真的比我還沒出息啊歐陽黎玥。”
“你說什麼?”歐陽黎玥的眼淚瞬間收了回去,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逍遙真是被她氣笑了,上前兩步貼近她,“我說,你真是比我還沒出息啊。”
“哈,回了家有了天神的阿伊恩就硬氣起來了嗎?”歐陽黎玥冷笑着,轉頭看向還在地上跌坐在一起的塵久與玄離,“還是說想在學妹面前逞強?真是…唔!”
逍遙一把捂住歐陽黎玥的嘴,一手穿過她的腰間把人圈在胳膊裡擡走,一套動作行雲如流水,還若有所思地擡頭喃喃自語着,“我是不是也該選修學一下禁言術啊…”
“呃,啊…”二人看着在逍遙手裡撲騰的歐陽黎玥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還是玄離先開口,“逍遙學長,沒關系嗎?你這樣…”
“你還聽的下去嗎?反正我聽不下去了。”逍遙眨眨眼,一臉溫和的笑意,随即臉色扭曲了一瞬,手上多了一個滲血的壓印,“嘶!”
“你他媽的…唔唔唔唔!”
逍遙沖着歐陽黎玥的額頭猛拍一巴掌,又對着後腦勺猛來一鼻窦,趁她沒反應過來又死死捂住她的最,然後很快又換上溫和的笑臉,“總之先離開這裡吧,跟我來。”
“總感覺逍遙學長比我們還生氣,這麼一搞我都不知道怎麼發脾氣了。”塵久看向塵久小聲嘟囔着。
玄離撇這嘴小聲道,“我覺得還是因為我們的害怕把憤怒壓過去了。”
塵久贊同的點點頭,“你說的對。”
四道身影消失于鏡中,光鏡逐漸暗淡縮小,而這時黑暗中一隻隻枯槁如柴的手從地下伸出,扒在鏡面的邊緣,打開的門遲遲未能關閉,而鏡中的人,卻未曾注意到這小小的缺口…
(4)
“逍,逍遙哥?黎玥姐!”
憐希墨怎麼也沒料到逍遙就這麼光明正大地帶着一大堆人進他家了,過于直球過于磊落顯得他們如同陰溝裡的老鼠一樣龌龊。
“我啊,本來以為希墨是個靠譜老實懂事聰明的好孩子…”逍遙陰沉着臉,把歐陽黎玥甩到一邊。
“哇嗚!小墨!嗚嗚嗚我和你講他剛才…”歐陽黎玥趴在地上就耍起無賴,揪着撲過來的憐希墨就開始痛哭。
“啊…黎玥姐啊…”憐希墨尴尬地笑着一邊拍着歐陽黎玥,一邊小心翼翼地擡頭去看逍遙的臉色。
“你也挺能的嘛。”逍遙俯身沖着憐希墨陰森森的笑着。
完蛋了,這是超級超級超級生氣啊!
憐雪陽看的一臉懵逼,轉頭看向跟着來的玄離和塵久:怎麼個事啊?
玄離和塵久對視一眼,慫慫肩擺手:不知道啊。
”塵久憋着臉喘着氣,辛之城的空氣實在是有些稀薄,就算逍遙用神力顧着他們也是有些喘不上氣。
“唉,你怎麼在這兒?在經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之後看到好朋友一下子放松了起來,湊到憐雪陽身邊開始八卦。
“我大哥和我阿姐幹架,我在幫我阿姐處理麻煩的人,結果夜玥蹦出來壞我好事,我就被逍遙哥抓住了。”憐雪陽想着,又補充到,“還被逍遙哥揍了一頓。”
玄離有些沮喪道,“我從沒想過我第一次和我推親密接觸是在這種情況,我以為我會不顧一切去找他要簽名,結果是坐在一旁看他毆打我同學。”
“逍遙學長今天确實很生氣呢,最開始我聽到黎玥讓我把逍遙學長叫過來的時候,我還想着完蛋了!”似乎是覺得自己說的不夠具體,塵久又補充道,“我還以為他又要被黎玥氣昏過去或者被她耍的團團轉或者怕她無理取鬧忍氣吞聲呢!”
“難道不是嗎?”憐雪陽頗為震驚。
玄離搖搖手指,“不是哦,逍遙學長很帥的沖上去給了她一巴掌,然後捂住嘴就扛着進來了。”
“真的假的?”
他們這邊聊的熱火朝天,歐陽黎玥那邊爆發出尖銳的爆鳴聲,随即而來的是聽着就令人頭疼吵鬧的哭喊——
“又沒死人你幹嘛這麼兇我!”
逍遙一時間有種氣急攻心的窒息感,“要是死人了那還得了?!”
憐希墨隻是一聲不吭地拉着黎玥的胳膊,以防她沖動起來上去打架,因為逍遙哥看起來真的很生氣所以他也不敢多說什麼。
“如果我什麼都沒做說不定就要真的死人了…”歐陽黎玥幽怨地說着。
“就算你什麼都沒做,我也會插手的。”逍遙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轉頭暼了眼憐雪陽。
憐雪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們,指了指自己,“我?關我什麼事?”
逍遙看了眼歎口氣,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屋,“不早了,進去說吧。”
這屋子不大,一個客廳兩個卧室,似乎隻是個臨時的落腳點,一個看起來像上四季曆的鎢絲燈挂在房頂,灑下昏暗的光。
一個有些年頭的木制座鐘立在壁爐旁,表面已經斑駁,此刻正滴答滴答地響着。
歐陽黎玥坐在壁爐前的沙發上,看着裡面的火光發起了呆。
一切都隻是歐陽黎玥的推測,作為夏之神奧洛維娅的行者,她隻允許接觸奧洛維娅的教義,隻能了解四季神教的曆史。小時候隻有在雅樂姐的隻言片語中才能窺探另一教會的邊界。
在創世神教中,世界誕生之前存在着七位法則神,他們跟随着創世神一起創造了世界,帶領着人間的神明一起統領現世。
四季教會的四位神明,冬之神戰争之神——冥奇嘉斯,夏之神幻想之神——奧洛維娅,秋之神豐饒之神——卡索約谟,春之神希望之神——塔達羅索,是創世神教中七大法則神之中的審判,現實,命運,與靈魂。
那麼其他三位呢?以天使的能力不難看出他們所信仰的天神阿伊恩就是時間法則之神,以大鬼族血脈的能力也不難擺出他們所信仰的神明大概就是元素法則之神。
至于自然法則之神,歐陽黎玥心中早走确定的目标。
“是小墨說的,他感覺媽媽身上有這和我們一樣的氣息。”
逍遙看着憐希墨無奈道,“能察覺到若阿姨的身份,你的天賦真的很接近法則本質。”
最後的這一塊拼圖,将由逍遙補全。
四季神教的曆史中記載着萬年前魔物肆虐天災頻發,惡神肆意屠戮生命,是四位四季神降臨于人間助教國四家與神對峙,又以神身做祭,原本為一體的四季大陸從正中心分解開來,變成如今的環形大陸,中間的神域則是神明永恒的囚牢。
而自然,時間,元素,是不同的,這三位神明并沒有參與那場萬年前的浩劫。
“神明若是留下子嗣,将會迎來他的終點。”逍遙淡淡地開口道,“天使族和大鬼族是時間法則之神阿伊恩與元素法則之神霍塔托的後代。”
“那自然法則之神呢?”塵久和憐雪陽一同問道。
“是若如夢校長。”一直靜靜聽着的玄離突然開口道,“信仰創世神教的種族都清楚,自然之神沉眠于雅格學院之中,每一任院長都是自然的行者。”
“也是世界調停者,真理的信徒。”逍遙補充道,“從萬年前的浩劫之後,世界不被允許存在神明,自然之神隻能自毀神座,沉眠于萊伊諾島,在有突破界限的人類出現時降臨于祂的行者,進行抹殺。”
“法則之神的行者從本質上來說都是一樣的。”逍遙看着憐希墨深色複雜地歎氣道,“能夠憑借『天賦』就察覺若阿姨的身份,你已經相當危險了,希墨,你太接近那個界限了。”
作為冥奇嘉斯的行者,憐希墨所掌控的權能已經無限接近于人類能夠掌握的極限,以教會的記載,他是兩千年裡『天賦』最接近神明的行者。
“我藏的很好,不必擔心我。”憐希墨笑道,“隻要大家都把嘴閉好。”
他曾為自己卓越的天賦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自那以後他幾乎沒再用過天賦。為了生存,壓制天賦,壓制自己的存在感是他必須掌握的東西,更何況真理的信徒可不是那麼優柔寡斷,會顧及往日一些情面而放過他任他自由生長的人。
“我倒覺得未必。”歐陽黎玥目光灼灼地看着逍遙,突然伸出手指向逍遙的右眼。
“什麼意思?”逍遙有些沒反應過來。
歐陽黎玥手指一揮,天使拙劣的僞裝便被揭開,那雙如罂粟般猩紅眸展露在所有人面前,隻是那令人不安的紅出現在逍遙身上有種割接至極的違和感。
“這是…”玄離和憐雪陽的臉色皆是一變,那樣猩紅的眼睛他們都曾見過,那個在全世界享有譽名的天才外科醫生,在戰場中卻令人膽寒治愈術師,逍遙的親姐姐,那個天使有一雙一樣的眼眸。
逍遙被吓了一跳,下意識捂住眼睛,驚慌失措地看着歐陽黎玥,“你幹什麼!”
“要說對法則的幹涉權,你所掌控的天使秘法可比我們更接近法則本身不是嗎?”歐陽黎玥笑着說道。
“最後的天使,逍遙諾斯。”
(5)
“逍遙諾斯,你應該發現了吧,你在逐漸掌握她的能力。”歐陽黎玥看着他,“你以前使用天使秘法的時候,眼睛裡沒有神印的。”
信仰創世神教的種族的孩子在取名時都會在名字前面或者後面加上神域語的族名。
例如大鬼族的族名為獄,玄逸與槲永的全名就叫獄玄逸以及獄槲永。
再比如青鸾所在的鸾鳥族,鸾鳥意為神鳥的後裔,在神域語中被稱作鳴,青鸾的全名便是鳴青鸾。
再再說玄離所在的夜之女巫家族,她們代代信仰着黑夜女神洛特,黑夜在神域語中稱作倪克斯,玄離的全名則為玄離倪克斯。
在神域語中,天使被稱為諾斯。那麼天使族的名諱便好理解多了。
雅樂諾斯。
如果僅僅隻是一個少年天才的外科醫生,雅樂諾斯這個名字還不至于聞名世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真正讓她出名的,是她那無限接近于絕對治愈的能力在支援斯卡迪與鄰國西瓦利的一次戰役中的表現。
讓這位天使成為自家軍隊的醫療兵并不是一件難事,天使會将自己想要的東西告知對方,隻要能夠找到交給她,誰都可以雇傭這位天使,保證自己的軍隊無一傷亡。很不巧的是那一次斯卡迪與西瓦利都尋來了天使想要的東西。
在天使到達戰場以後,那場持續數年的戰争日夜不歇的打了三個月,便突然簽訂停戰協議。
那不間斷的三個月中整個戰場确實沒有一人傷亡,可那互相折磨無法決定生死的戰場卻比煉獄更為殘忍。
天使如同神明一般,在兩軍交戰的上空,潔白的羽翼在煙火濃郁的天空中顯得那般神聖,不死的祝福卻如同詛咒一般将每個被炸裂開的碎肉迅速拼湊回人的形狀。
三個月,如此漫長的三個月,比過去的數年都要更加漫長,那場戰役的士兵幾乎喪失了時間的概念,隻是機械地望着迷霧中的天使降下詛咒般的祝福。
那段戰役讓所有人明白,她不該出現在戰争中,至少不該是人類的戰役裡。
玄離在故土擴充領地的戰争中見過她,那般景象根本分不清她到底是救贖衆生的天使,還是為人之貪念降下神罰的惡魔。
作為戰争的領土,兒時憐雪陽沒少見這位天使随着自家軍隊出征,斯卡迪對請這位天使來助陣的事褒貶不一,那種死去活來的折磨,普通的士兵又能抗住幾次?可誰又想身首異處,再也無法與家人團聚?
她很強,即使她隻有治愈的能力,她依舊是不容置疑的強者,她的存在打破了戰争的平衡。
所有人都在惋惜她的隕落,但是沒有一個人期盼再誕生一個雅樂諾斯。
“你今天…是要逼我把知道的東西全吐出來啊…”逍遙長歎一口氣,托着下巴看向火爐發呆,“真可惜,我不能直接告訴你們,至少這些話不能從我的嘴裡說出去。”
歐陽黎玥皺起眉頭,“是誰在牽制你?媽媽嗎?”
“所有人。”天使憐憫般的眼神掃過這裡的每一個孩子,“這個世界總是需要有人去付出,很不幸,我們都是犧牲品。”
“那你要認命嗎?就這樣什麼也不做等着别人來取你狗命?”歐陽黎玥突然站起身,叉着腰,眼神堅定地像是要入黨。
逍遙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什麼?搞的好像我能做什麼一樣。”
“等等!”塵久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我沒聽懂!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迷!”
“那我還比你好一點,”憐雪陽見縫插針地嘲笑她,“我聽懂了一半!”
塵久聽出了他調侃的意味,惱怒地錘了他一下,憐雪陽吐舌頭扮着鬼臉躲開了。
“雅樂姐姐掌控的是回溯,逍遙哥掌控的是未來,你想說繼承了雅樂姐姐能力的逍遙哥已經是時間的行者了,對嗎?”憐雪陽擡頭嚴肅地看向歐陽黎玥,“以雅樂姐姐對時間的掌握,逍遙哥對法則幹涉的權能可能比希墨的『天賦』更高…”
“更何況逍遙哥對時間法則的運用也相當老練。”憐希墨補充道,“逍遙哥或許更接近那個臨界點,不然巴巴爾的那位也不會一直盯着你。”
歐陽黎玥贊許地點點頭,塵久也恍然大悟。
“時間與元素的權能會被分給後代,天使族全族都或多或少掌握一些時間的法則,而大鬼族的全元素體質代表了元素的權能。”玄離思索着,“但是…這怎麼可能?權能該怎麼轉移給其他人?”
“我不清楚,說真的若阿姨給我下的心理撫慰很猛,很多東西我都想不起來。”逍遙苦笑着,在看到歐陽黎玥的時候又糟心地低下頭揉揉眉心,“被黎玥氣到的時候倒是會閃過一點記憶。”
歐陽黎玥被他這種碰瓷的無理取鬧噎住,指了指自己,難得無辜地反問着,“我的嗎?”
“或許是因為血親?對妖魔族來說血緣是一種相當奇妙的契約呢。”憐希墨笑着說道。
憐雪陽一拍手掌,“哦怪不得!怪不得玄逸那家夥隻抓我不殺我,他是不是想要讓我熟練元素法則後奪取我的權能啊?”
憐希墨欣慰地拍拍兄長的腦袋,“兄長好厲害!這麼快就猜到了!”
“玄逸?大鬼族族長那個玄逸?”玄離皺着眉問出了她如今最不理解的問題,“他為什麼要奪取你的權能?”
空氣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五雙眼睛齊刷刷地盯着她。
“幹嘛這麼看我…”玄離被他們盯的心底發毛。
“她不知道嗎?”逍遙眼神複雜地看向歐陽黎玥,憐希墨也跟着看向她,很明顯,近親黎玥的憐希墨也沒料到這一出。
歐陽黎玥和憐雪陽對視一眼,兩個人又和塵久對視一眼,最後三個人不約而同看向玄離。
“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什麼啊我?我該知道什麼?我受不了你們了!”
憐雪陽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的身份娓娓道來,“我是憐家的養子,這你是知道的,外面傳的什麼私生子都是造謠,父親和母親感情很好的。”
“我真實身份是上任大鬼族族長栖遲那個傳聞早就死了的小兒子,玄逸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哥哥,我和他是這一代裡唯二的全元素親和體質。”
很喜歡玄離的一句話,“啊?”
玄離天天和他們混在一起,去哪搗亂都不忘記帶上她,大家早就忘了玄離一直被排除真相之外這件事了?
歐陽黎玥是行者的事,憐雪陽是大鬼族的事,塵久曾經是行者沉睡萬年的事,她都一概不知。也難為她一直跟得上大家談論的思維了。
“你是全元素親和體質?”玄離指着他面色複雜地問道。
“是啊。”憐雪陽坦然地點點頭。
“那之前被罰掃廣場問有沒有會刮風的你不吭聲!害大家還得去圖書館偷靈導器!”
“你有病吧你怎麼關注的是這個!”憐雪陽氣急敗壞,“怪我嗎!怪我嗎?!”
玄離不甘示弱,“你帶頭逃的課怎麼不怪你!”
該死的!她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