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家貴公子要我幫他頂罪,我們家也很窮啊,為了以後的生計,我隻好……”
“這樣啊。”姨媽的眼神突然有些黯淡。
“怎麼了親愛的姨媽?”
“隻是想着你也沒讀過書什麼的。”她開始看向别處。
“雖然我沒讀過書,但我還是很有教養的。”我着急為自己辯解。
“那麼,你去大學裡旁聽幾節課吧,到時候我來檢驗檢驗。”姨媽收回了手。
“您要去哪?”我說,“您覺得我該聽什麼課呢?”
“聽一聽法律吧,這世間最正義的東西,另外,我隻是一個鄉紳而已,自然是比不上你們這些城裡人的,所以我要回去。”姨媽把那張紙鈔塞到我外套的口袋裡。
我以最恭敬的禮數目送她坐上馬車離開。
“她是什麼樣的人?”刻薄的麥法蘭又不适時地開口說話了。
“你自己看不出來嗎?”我很煩躁。
“虛僞?”她帶着不那麼疑問的語氣說。
“她需要一個長者的姿态,需要一個貧賤得到泥土裡去的人來襯托她的高大。”我把右手插回兜裡,“那個人不能是個蠢貨,因為會丢了她的面子,也不能太聰明,否則她無法把控……”我看着她的馬車遠離。
“一個在大學裡旁聽了幾節法律課的文盲恰好可以滿足,貧窮的高尚和虛假的正義,最好你是真的因為什麼坐了牢,否則她如何誇耀自己的努力讓你改邪歸正。”她的眼裡總是帶着嘲諷。
“誰叫你接話了。”我翻了個白眼。
“所以你回來幹什麼?你家裡不是什麼都沒有了?”她說這話時,我看見有人在走廊遠遠地看過來。
“你隻是想回來而已,”她又開始自言自語,“你是太無聊了,覺得自己付出情感也還可以,你對她的想法是什麼?”
“厭惡罷了,”我轉過身子,“我要去巴登老爺的府邸,你要跟着嗎?”
“急于向我展示其實你沒那麼不堪,跳梁小醜一樣可笑。”她的經典動作就是,抱胸,閉眼,輕輕搖頭,閉着的眼睛在看地闆。
“誰管你。”我大步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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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對着門口的管家說,“我想見見你們老爺。”
那老男人用嫌棄的眼神掃視了我的全身,看來我應該買件新衣服了。
“你跟他提起尤利娅這個名字,他會親自來給我開門的。”我說。
管家十分不情願地進去了。
“巴登少爺害怕因為那些醜聞而被趕出家門,老爺又唯恐那些醜聞敗壞他們的家族名譽,少爺不是白擔心了。”那個臭女人話是真多,什麼都要評價一下。
“隻能說明他不夠成熟,不過反正尤利娅會死掉。”我說。
“這事你三年前就知道了?”麥法蘭很像那種“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就是要引誘你自己說出來”的人,很高傲。
“你沒被打過嗎?”我說。
“用暴力去威懾别人是因為疼痛會留下記憶嗎?那為什麼呼吸就沒那麼重要。”我根本不知道她說話的邏輯與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