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堯隻好張唇咬了一口,哪想到糕點松軟,這麼一咬,有不少碎屑落下去。
他的雙眸睜大了,一時情急伸出舌頭去舔舐蕭甯煜指尖,将那沾染上的碎屑卷入口中。
此舉做完他才反應過來不妥,擡眼朝蕭甯煜望去,一下便可見那綠眸裡的光異常幽深,帶着股要把他拆骨入腹的狠勁。
這般的眸光又讓他憶起最初在宮宴上見蕭甯煜的情形,好似一條随時能咬死人的毒蛇。
奚堯疑心下一瞬,此人就能将那帶着毒液的信子嘶嘶地吐出來。
“我……”奚堯眉頭一蹙,想解釋自己是無心之舉。
不料蕭甯煜卻先打斷他,“還吃嗎?”
奚堯一怔,糕點做得并不精緻,也過于甜膩,口感欠佳,他實在沒有再食用的興趣,于是搖搖頭。
蕭甯煜颔首,随機将糕點收回去,面不改色地把剩下的一大半給吃掉了。
瞧着他吞咽的動作,奚堯莫名覺得好似是自己的肉被啖而食之。
許是因覺得過度危險,心都随之不受控地狂跳起來。
衛顯朝他們看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蕭甯煜将奚堯吃了一半的糕點拿過去給吃了,稀奇地嗔怪道,“糕點這還有許多呢,你搶奚将軍的做什麼?”
蕭甯煜面色不善地瞪向衛顯,“吃你的,你管那麼多呢。”
待衛顯認慫地将頭扭回去,蕭甯煜這才再度将目光投向奚堯。
隻見奚堯似是被糕點噎到了般,急急地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卻又因喝得太急被嗆到,連連咳嗽起來。
聽見這動靜,衛顯和陸秉行也跟着關切地看過來,連聲詢問,“奚将軍嗆到了?”,“惟筠,還好嗎?”。
蕭甯煜沉着臉遞過去一方帕子,還未開口說話,便被慌亂的奚堯抓住了手。
奚堯被嗆得實在厲害,腦袋都因劇烈的咳嗽而有些發懵,沒怎麼留意是誰遞過來的帕子便伸手過去攥住了。
但帕子卻沒能順利從人的手裡抽出來。
奚堯這才覺出不對,詫異地擡眼望去,與蕭甯煜四目相對。
這下他咳到泛紅的雙頰、微濕的雙目和水潤的薄唇皆一覽無遺,隻這麼一眼便令蕭甯煜邪火四起,萬般欲念都将要忍不住。
蕭甯煜胸腔重重地起伏了一下,而後擡手用帕子動作輕柔地為奚堯擦去唇邊的茶水。
隻是這動作輕柔僅僅是從陸秉行和衛顯看來的輕柔,奚堯感受到的卻全然是另一回事。
蕭甯煜的拇指搭在他的唇上,重重地擦了一下。
奚堯吃痛,蓦地睜大雙眼,唇都因此微微張開了些。
蕭甯煜的拇指趁機從唇縫中鑽進去,侵入他的口中,惡劣地劃過他的牙齒,摁住他的舌頭,止不住的涎水甚至從唇角溢出了一些,順着往下滑。
蕭甯煜肆意地用拇指欺淩着奚堯的唇,用飽含欲念的目光不加掩飾地看着人,審視對方的反應,此舉不亞于用眼神對奚堯進行了更深、更重的侵犯。
他甚至急不可耐地想要将奚堯口中的東西換成另外的物件,比手指更有力也更壯碩的物件。
奚堯顯然讀懂了,臉上的神情也由最初的迷茫無措轉為羞憤惱怒,發狠地在蕭甯煜的拇指上咬下去。
奚堯真惱了的時候力道素來是不收着的,輕易就叫蕭甯煜見了血。
可蕭甯煜不為所動,甚至唇邊泛起饒有興味的笑,用拇指在奚堯的唇中轉了轉,迫使那血腥味沾染口裡的每一處,這才不緊不慢地抽出去。
他狀似好心地又用帕子擦了擦奚堯的唇角,堪稱溫和有禮地叮囑,“将軍喝茶可要當心些,到處沾上茶水實在有損将軍儀容。”
手收回來之後,蕭甯煜當着奚堯的面折了折那方帕子,将其随意地放在桌上,卻又刻意露出被洇濕的一角。
奚堯的目光幾乎要将那帕子濕潤之處點燃,燒出一個大窟窿。
席間四人唯有他與蕭甯煜知曉,潤濕那帕子的主要不是茶水,而是他被蕭甯煜玩弄時不慎流出的涎水。
那堂而皇之展露出來的素帕與唇中尚且殘留的血腥味皆成為他與蕭甯煜狼狽厮混所留下的罪證。
他無從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