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禁室位于監獄深處,需要穿過一條長長的兩邊都是犯人牢籠的走廊。
岑菱被人領着,亦步亦趨的跟在應懷誠的身後,還不忘偷偷摸摸地觀察了下四周。
這裡和大廳都是統一的深灰色色調,嚴厚的門闆上凸起着肉眼可見的鉚釘。
門與門之間距離相隔甚遠,岑菱打量了下門中間鐵欄玻璃的窗戶,視線更深地往裡瞅了瞅,卻什麼也沒看到。
就好像裡面沒關押着犯人。
這裡遠離大廳,沒什麼獄警走動,漫長的甬道裡隻剩下他和應懷誠兩人,皮靴着地的聲音在空間内清晰回蕩。
岑菱最初還以為是這裡隔音效果強,直到走了一會,他才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摩擦的聲響。
像指甲尖劃過黑闆刺耳又瘆人的聲音。
岑菱心髒好像都不會跳了,後頸被這發麻的動靜搞得寒毛炸起,幾乎是立刻就快走了兩步,慫慫地往應懷誠那靠。
應懷誠輕垂下眼簾,一臉平靜,仿佛什麼也沒聽到,“怎麼了嗎?”
“你…你沒聽到什麼聲音嗎?”岑菱被他的反應搞得都不自信,一時往鬼啊怪啊上猜,吓得他又吞了吞口水。
【。】竟自己吓自己。
5139看不下去,出現又給了他提醒:【這個副本沒有靈異元素。】
岑菱簡單“唔”了聲,被應懷誠盯着,他都不敢明顯走神。
“啊…你說這個啊。”應懷誠的臂彎裡還挂着岑菱的衣服,單手拎着他的鞋,一副賢惠溫潤的模樣。
但岑菱就是莫名其妙的有點怕他,說不清是為什麼。
看着身側毛茸茸的腦袋,應懷誠眉眼彎彎,笑得和善:“我記得這裡好像關了一個蟒科的,他有基因病,導緻下半身異化嚴重,應該就是他搞出來的動靜。”
“……”
能說點大學生能聽懂的東西嗎……
你們這真的沒什麼好理解的獸種嗎。
岑菱被自己的無知搞得眼睛都僵硬了不知道眨,後脊更是冷汗直冒,漂亮的臉蛋上根本藏不住表情,是一眼就能瞧出的心慌意亂。
“…那個、那個,你知道一會去監禁室,需要我做什麼嘛……”岑菱忙岔開話題,心虛下尾音拉的稍長,長長的睫毛點了點,詢問也有點可憐撒嬌的意味。
“哦~你是怕蛇嗎?”偏偏那點反應被抓着不放過,不過有信息差導緻應懷誠解讀失敗,他低了低眸,似答非答,“不用怕,關禁閉室的那個不是蟒科的。”
“哦哦。”原來蟒科是蛇啊。
岑菱心虛地用齒磨了磨下唇,心思一下飄遠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重點歪了,更何況發現其他,于是輕而易舉地就被糊弄了過去。
……
被應懷誠笑眯眯送進監禁室門口時,岑菱還好脾氣地對人揮着手道别。
他對危險的預警升起的實在太慢了,等自己獨自一人拉開監禁室大門的時候,岑菱這才遲鈍的察覺不尋常。
監禁室裡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更何況岑菱還有點輕微的夜盲,站在門邊他是一點也看不清屋裡。
黑暗醞釀着未知的不安,沉甸甸的低氣壓壓到他肩頭,岑菱後知後覺開始害怕,他手搭在門把上,踟蹰着,久久沒敢往前走一步。
屋内很安靜,這種寂靜也十分的不同尋常,就好像那條他走過的甬道已經消失,就連一開始讓他不安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也全都消失。
“滴滴——”
就在此時,挂在腰間的無線電在黑暗中閃爍了兩下紅光,與此同時他一直挂在右耳的單側耳機“滋啦”響起一陣電流。
“開燈。”屬于烏欽那散漫的聲音一下止住了岑菱後退的步伐。
“烏隊長…”
驚懼下岑菱被襯衫領帶束縛住的脖頸上冷汗涔涔,濡濕了折進後頸處的發梢。
浸濕成簇的戳進他的軟肉裡,惹人發癢,但岑菱根本分不出心神去管,現在他全身心都是自己入職的考核,聽到烏欽的話就利落地摸向牆壁。
“啪嗒”一聲,室内一片大亮。
岑菱條件發射地把手擋到眼前,這突然的光亮好像也同時喚醒了房子裡一直不聲不響的人。
聽到了鎖鍊叮當碰撞的聲響,岑菱迷茫地放下手,眼睛剛一适應光亮,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的一時說不出話。
純白的房間裡,幾面牆都上釘着鋼架,像個大型的展示櫃,而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
房間的正中央擺着一個鐵椅,上面正坐着一個活生生的人。他穿着一身亮橘色的囚服,手腳都被束縛着,金黃色的發絲狼狽地垂落,耷拉在黑色的眼罩上。
那人低着下颌,即便被束縛着仍舊脊背挺直,氣場強大,許是燈光太紮眼,才讓他略有反應地動了下手。
而這身囚服的顔色在純白的房間裡實在亮眼,像是滴在白紙上的顔料,醒目到讓人一時忽略到牆壁上挂滿的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