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裡的朱軒話裡有話,她像是在陳鴻宇身上裝了監控一樣,連他到澳門的機票房間包廂全部了如指掌,但另一方面她又絲毫不肯透露自己的消息來源,隻明确地告訴那木日,陳鴻宇的後路沒幾條了,盡早脫手股份不然爛在手裡。
“她說沒幾條後路……”那木日仔細咂摸好久其中的因果關系,但始終不敢确定,他按了暫停問隋遇,“前提是不是我必須把股份轉給她?”
“你見過她沒?”
那木日搖搖頭,“齊實見過,就是徐弋陽那發小。”
“他們倆是一夥?消息都是齊實給的?”隋遇不太了解,蹙着眉繼續發問,“太奇怪了,我總覺得這女人水有點深,按理說知道這麼多她直接和陳鴻宇拍闆就好了,何必再找你。”
“可能是想讓陳鴻宇連底褲都不留,畢竟公司是他自己幹起來的。”那木日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繼續道,“不會是齊實,齊實跟他還有些業務往來,把陳鴻宇底褲扒了對他一點好處沒有。”
“啧……殺人誅心,挺狠。”
那木日暫時想不出到底是誰,隻能暫時擱置一旁,和隋遇讨論起正事,“現在賣能掙五百多萬,在我手裡也隻是個擺設,拿捏不了陳鴻宇一點,我走之前和他見過面,他個人渣拿徐弋陽的視頻做要挾。”
隋遇聞言猛踩下刹車,好在春節期間的高架上車流稀少,沒造成影響,他轉頭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木日,“這你也能忍?”
“不忍怎麼辦?他要把視頻發網上去。”那木日無奈地笑,聲音都像是浸了層黃蓮水,“我賭不起 ,他是瘋子,我又不是傻子。”
“真行,他就是出準你這一點。”隋遇跟着搖搖頭,總結了一下,“你這追愛之旅太坎坷了,絕世悶騷情種配出軌失憶美男,反派還是個變态強制金主,啧啧啧……少一點元素都成不了這狗血劇情。”
那木日瞟了他一眼,“愛看?”
隋遇認真思考後點點頭,“愛看,多來。”
北京第一夜,那木日留宿隋遇家,三環東邊的高檔商品房,家裡除了隋遇沒外人,兩個人許久未見喝了不少酒,最終皇城根長大的京片子喝不過大草原來的蒙古漢子,隋遇趴在桌子上叽裡咕噜說胡話,那木日安靜地聽着,時不時打趣他幾句。
等隋遇徹底沒聲了,那木日無端生出落寞來,醉酒的夜晚思念總是比山重。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忍不住給徐弋陽撥了電話,機械的女聲一下子敲醒混沌的他,打不通也好,接了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可還是忍不住打開微信,手賤想再試一次語音通話。
徐弋陽接了。
那木日果然沒想好開場白,看着通話時間一秒秒疊加,他卻像是患上了嚴重的失語症,連喊一聲名字都變成奢望。
“那木日。”徐弋陽比他先開口,“你有事嗎?”
電話裡傳來粗重的喘息,那木日咬疼了握拳的食指,才讓自己的情緒趨于穩定,他輕聲道,“沒有事,想聽聽你的聲音。”
“不是說到此為止嗎?”
“嗯,但還會很想聽你的聲音。”那木日不敢說想你,怕過份僭越的詞彙讓徐弋陽退縮。
徐弋陽沒有戳穿,他沉默了好一會,最後緩緩說道,“去睡吧,晚安。”
那木日嗯了一聲,酒醒了大半。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