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呀,你壓得我胳膊麻……”
到她工作室,金碩珍幹脆直接躺在她懷裡,拽着她的胳膊不想起來。
他的心境,張雲欣其實能感受個七七八八,即便他剛才那樣說了,她也還是覺得,袒露脆弱是比袒露身體更親密的行為,比起擁抱纏綿,互訴衷腸才更像是愛情。
“快點,我給你墊抱枕。”
他賴着不應,閉上眼收斂了一身情緒,顯得冷淡了許多。好像從前無數次,他們還不熟識的那個時候。
張雲欣輕“啧”了一聲,幹脆上左手捏住他的鼻子,不給他通氣。
幾乎下一秒,金碩珍睜開些許朦胧的雙眼,看着張雲欣,伸手拉着抱着替換掉她的右臂,還拉着她的右臂慢慢揉着。
“怎麼不說話?”
大概是覺得他剛才的眼神太過勾人,張雲欣還是伸出左手去摸一摸他的臉頰。
冰涼的觸感讓金碩珍歪了歪頭,“手怎麼有些涼?”他喑啞着嗓音反問。
說着,握住張雲欣的手想要将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他身上倒是一直都暖烘烘的。握了半天,又用臉頰輕蹭了蹭張雲欣的手掌,對着手心輕輕吻了上去。
張雲欣為他着反應輕笑了一聲,忽然看到他掉落在臉上的睫毛,撿起來說:“那許個願吧。”
掌心的溫熱消失,金碩珍忽地坐直,轉回來趴在她肩膀上,沉默不語。
等了一會兒,張雲欣又小聲問:“甜心,睡着了嗎?”
那當然是沒有的。
他覺得自己現在莫名其妙很像一隻流浪貓,被張雲欣這個,宇宙的希格斯場,懷抱萬物的背景闆,理所當然地收納了進去。
“願望太多了,一下沒許過來。”他悶悶道。
“哦……那是想買什麼新遊戲?還是想嘗試什麼新的菜?”
張雲欣擡手撫着他的頭發,不由暗歎時間過得好快,她竟然也習慣了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和金碩珍黏在一起。
“不是,都不是,我許的願不容易實現。”
金碩珍聽到她的詢問,終于還是笑了出來,笑了幾聲,才接着道。
“你先說,實現不了的我來想辦法。”
她總是,打碎他對這個世界上活着的人們的刻闆印象。
沒人不喜歡真誠溫柔的人。
自诩拯救别人或許是自以為是的,卻也是相當高尚,更是難能可貴的。
他恍然也懂了張雲欣現在對他的心态,那絕對不會是一種憐憫,而是一種珍惜。
他确實曾作為理性主義者,在最初還不是那麼了解她的時候,暗自嘲笑過她這類理想主義者的天真,但漸漸他明白,他其實也向往這種偉大。
理性主義者,也是願意為理想主義者撐傘的……
于是,金碩珍說:“那我許願,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撫摸的慣性動作停住。
她對永遠這個詞沒什麼概念,從來不會輕易說出口,太沉重了,這個詞。
所以她現在,也實在不清楚,該說些什麼來回應他。
她不回應,金碩珍便坐好,撈起她的腰将人放在自己腿上,讓她跨坐着面對自己。
二話不說拉開張雲欣阻隔在兩人間的手,直接仰頭親啄她的紅唇。
氣氛随着一下又一下的動作慢慢升溫,僅僅隻是聞到張雲欣身上淺淡的香氣就叫他有點迷醉了。
不是香水,是身體乳的留香,他昨晚親自,一寸寸給她塗抹上去的。
想到這裡,金碩珍停下動作,同張雲欣對視,收回摩挲在她腰上手的同時,抽走她早起為了遮黑眼圈而戴的眼鏡框。
粗重呼吸幾口,不同于方才的輕啄,舌尖一下又一下的重重舔舐。
張雲欣的牙尖抵在金碩珍的唇肉,仿佛随時都能穿透皮肉刺出熱血。她沒有,她隻是慢慢收回牙尖,在腰間麻癢時圈住他的脖子,掌心輕拍了兩下他的後背。
彼此間呼吸流竄,洶湧的浪潮從縫隙中恣意生長,摩挲着他們的軀體,在斑駁腐爛的世界角落,溫暖熨帖了所有褶皺。
……
回歸期被提前,自然得全身心投入,兩個人又都迅速抛開煩擾到一邊,分開紮進工作裡。
即便如此,時局還是會不斷推着人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