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籌備全靠自己,好也不好。好在她們可以随意去創作這張專輯,不好在于從前許多不需要她們考慮的,現在都要靠自己去交涉。
大家整日忙得暈頭轉向,同時還要保證練習質量。可以說,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一邊和公司對壘,一邊還要保證從出道到現在沒有真正獲得市場認可的她們不被市場徹底地抛棄。
一向讨厭冰美式的張雲欣這兩日也是咖啡不離手,走到哪裡都捏着冰涼的杯子。以及值得一提的是,她最近這段時間裡和陌生人說話的次數遠超過去十八年,但是沒辦法,她需要進行這樣的社交。也是這樣,才讓她好像真正進入了這個圈子。
平白無故收到的冷眼并不少,唯利是圖的人們慣會捧高踩低,尤其是在她們和公司之間的較勁早就在這個透明的圈子中如風一樣四散開來傳得沸沸揚揚的時候,這種冷待也隻會更不加掩飾。
也許他們都在等着看笑話,看這幾個愚蠢的姑娘怎樣灰溜溜地離開這個圈子。
怎麼說呢?
熟悉又陌生。
多出一世的張雲欣明白,這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樣子,像裹着糖的刀子,糖化了露出裡頭的尖銳,捅向早已不是備受矚目的新星的她們。
然而面對這些的她們,隻能忍氣吞聲,用實力證明自己。
*
又是一個不眠夜,張雲欣和林娜榮在一起寫寫畫畫商量着走位,突兀的鈴聲打斷交談,張雲欣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便急忙走到一邊去接通電話。
“哥……”她音量微弱,倒是顯得十分心虛。
能不心虛嗎,這麼大的事她根本沒給家裡說。一開始确實是習慣于遇事自己解決的毛病給忘了,後來想起來的時候倒是真的不敢。
和來韓國那時候一樣。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沉沉,質問張雲欣為什麼不告訴家裡,為什麼要把房子賣了。
張雲欣默不作聲,她該怎麼解釋呢,她覺得她沒錯。
“張雲欣,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沖動?”感受到張雲欣的固執,張藝興歎了口氣問。
“沒錯,你是已經成年了,我不是你的監護人無權再幹涉你的決定,但并不認為你就能這樣地不管不顧,甚至把叔叔嬸嬸留給你的房子賣了。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在想,為什麼倒黴的總是她。
不,張雲欣當然不會說出這樣怨天尤人的話,她隻會默默吞下那種被無限放大的不安,然後告訴自己沒關系,你可以,人總不會一直倒黴的。
“能支撐着我走下去的,也隻有沖動了,因為熱愛而頭腦發熱産生的沖動。如果不順着這股沖勁下去,我大概永遠也沒有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那種人的勇氣。”
上輩子那些從模糊又變得日漸清晰起來的記憶在腦海中不斷翻騰、湧現。她真的不想再因為自己的膽怯而驟然停滞,錯失良機。她實在清楚她所擁有的,隻有對光熱觸碰的橫沖直撞,然後掙紮着成為光亮。
張藝興啞了啞聲,才說:“我生氣的是,事情發生這麼久,身為你哥哥的我才從别人口中知道。”
“……對不起。”
“不需要說對不起,這是你自己的事,你隻需要對你自己負責就好。還有.......”他繼續說,“房子我買了。”
“買房子的錢我直接打到你賬戶上了,沒必要多餘交一筆中介費。至于過戶問題,也不用着急,什麼時候回來了再說。還有,我聽說你自掏腰包還沒從公司撈到好處,你是傻嗎?為愛發電也不是這麼讓你發的,出門别說是我妹你聽見沒,我嫌丢人……”
在張藝興的碎碎念下,張雲欣沒忍住紅了眼眶,哽咽着打斷對面的聲音,“謝謝你,哥……”
張藝興聽見妹妹低聲地啜泣,無奈道:“我活該是你哥。”
雖然嘴上很嫌棄很責怪,但是他還是很欣慰,從小那個安安靜靜跟在他屁股後面,總是用很崇拜的目光去看着他的小姑娘,現在也可以不害怕再畏懼别人的眼光,落落大方地站出來獨當一面了。
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