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後兩人面面相觑,中也的表情比遠川剛才忽然被拉下來拿走吉他、塞給他一盤酒端着還要困惑。
钴藍色眼睛在這樣的環境裡也是無可替代的明亮,沾着酒水的唇微張,清清楚楚的告訴來人這件事有多讓人迷惑。
遠川看到他,心裡關于其他任何的想法就像浮上海面的泡泡,在那雙眼中一個個發出清脆的破裂聲,消散在海面之上的光中。
“您的酒,我幫您拿進去好嗎?”白發青年站在昏暗的走廊裡,眉眼一下溫柔下來。
中也現在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想起池沼走前莫名慈愛的笑臉,不由得咂舌。
“啧,趕緊進來。”
遠川說是送酒,實際上擺放好後就不走了,直接坐在“顧客”的身邊,甚至還非常自覺的給自己也拿了一杯酒。
中也放松的靠在自己的單人沙發上,側過臉看着他這一連串的動作,深切懷疑要不是自己當初選的是單人沙發,這家夥絕對會得寸進尺的跟自己擠一塊。
“嗯?怎麼了?”遠川咽下在舌尖燃燒的酒液,視線看過去。
赭紅色微卷的發絲在沙發上左右摩擦,中也先是搖搖頭,然後又懶洋洋的開口問:“你唱的法語民謠很好聽,但你跟那個安東不是說俄語的嗎?”
遠川解釋自己去過去過很多地方,為了更好的生活不得不努力去學當地的語言。
“很多是多少?”中也翻身整個人面向一旁的白發青年。
“唔......記不清多少。”遠川皺眉認真思考後為難的回答。
中也挑眉,并不滿意這個答案:“哈?這算什麼,你都在那些國家幹嘛?”
遠川張了張嘴,又在中也的注視下無言閉上,随後移開視線,望向下方折射的燈光,白發與琥珀色眼眸中都染上奇異的光彩。
在刨除陰謀和自己之後,遠川努力的在記憶裡翻找起那些風景。
“你真的沒有說故事的天賦,明明唱歌那麼好聽。”中也說這話的時候一隻手臂曲起支在一邊沙發扶手上,一手拿着不知道第幾杯酒。
語氣平淡無趣,哪怕拿本故事書照着念都了無生趣吧。
腦袋變得暈暈乎乎的中也設想了一下遠川捧着童趣十足的故事書,皺着眉用那張冰山臉一字一頓的念的場景,忍不住笑出聲。
模模糊糊,中也似乎聽到遠川也跟着笑了一聲,随之而來的是衣物摩擦的聲音,有人在靠近自己。
“是嗎,可能技能點都歪了吧,中也不喜歡嗎?”
臉上暈紅一片的少年别過臉,本來喝酒就熱,現在更是皺着眉不滿白發青年近距離下呼出的熱氣。
遠川視線飄向桌上的酒杯,這才空了不到一半,而且度數高的烈酒基本都是他喝的。
不高興的少年又鼓着臉磨磨蹭蹭的轉回來,臉頰上的軟肉在沙發上擠出可愛的弧度,說話吐字也變得模糊。
“不喜歡......你總是故意.......”逗我。
血氣和酒意交融之間,本就站在沙發邊的遠川慎一俯下身,手掌扣在少年的腦後與他接吻。
唇齒相貼間一下下摩擦,很快燒喉的酒液渡過去。
喉嚨滑過的高度酒液一下燒起來,一路灼燒到胃裡,又轟的一下在腦海裡炸開。
明明是會一下醉倒的程度,但在氧氣被掠奪的窒息感中反倒一下清醒。
清醒的意識到這是一個吻後,中也震驚的把眼睛睜大,钴藍色瞳孔瞬間緊縮。
眼前一向隻在側面制造機會靠近自己的青年此刻緊閉雙眼,純白睫毛像雨中的蝴蝶翅膀不斷顫抖着擦過自己眼下,傳來細微的癢意。
下意識想要張口推拒的瞬間,卻被對方趁機而入,舉動大膽到和之前完全不是一個人。
扣在對方和服上的手冒起黑紅色,蔓延到遠川身上時又在一聲被堵住的驚呼中消失。
半面單向玻璃的包廂此刻完全隔絕外界嘈雜激烈的音樂,五光十色不斷切換的燈光全數照在傾身攏住整個單人沙發的白發青年後背。
一隻指節修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不知道是在抗拒還是抓緊,用力扣在青年肩上,把和服抓住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