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問:“那奧爾德林…父親什麼反應?”
發動機終于開始運作了,鄧巴示意修先上車。
鄧巴說:“當然是轟他出去咯。大人因為軍部和财政部的事情已經幾晚上沒合眼了,盧分伯爵這時候過去不就是找罵嗎?大人就差沒直接說讓他滾了。不過老伯爵是真寶貝他兒子啊。平時一副老實怕事的樣子,昨天竟然直接與大人當面對質。言辭之激烈,句句不離輔政大人因為他反對草案針對盧分家族進行針對性報複。最後氣得大人索性承認了,并威脅對方如果再胡攪蠻纏下去,就徹底讓盧分家族絕後。”
“倒是輔政大人一貫的作風。不過我更好奇到底什麼樣的方案能讓帝國著名的牆頭草投出一枚寶貴的反對票?”修随口譏諷道。
“大人沒有告訴你嗎?”鄧巴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支支吾吾:“沒…沒什麼,我也是從父親那裡偶爾聽到的,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公開了。情報科的位置好像就在前面,我先送你過去。”
鄧巴生硬地岔開話題:“一天沒見,你和魯恩斯殿下的關系似乎緩和了不少啊。陛下和輔政大人知道了也會為此感到欣慰的。”
修苦笑:“誰知道呢。不提這事了,還不知道你是哪個專業的呢?”
說到這個,鄧巴驕傲的挺起胸膛,回答:“單兵作戰系。家父給大人當了一輩子影子,而我隻想去前線,堂堂正正的為帝國效力。”
一個人、一輛戰車、一架機甲都可以被認為是單兵作戰。該專業對個人的身體素質要求極高,要求作戰者擁有以一當十之能。弗雷德裡克·馬爾赫恩将軍是單兵作戰中的神話,在成為上将之前,他曾以一人之力伏擊了駐紮在海因德近郊的全部護衛隊——其中也包括當時被公認為是帝都最強戰力的“薔薇之刃騎士團”。
可以這麼說,幾乎所有單兵作戰系的學生都是四肢發達的體能怪和弗雷德裡克上将的狂熱粉絲,鄧巴完全符合這兩個條件,會選擇這個專業也并不奇怪。
與此同時,單兵作戰也是所有兵種當中陣亡率最高的。哦對,還有特殊作戰部,但他們的數據向來不對外公布,也就不放在比較的範圍當中了。鄧巴選擇了這條路,也不知道未來等待他的會是什麼。
罷了,修還有閑工夫擔心别人的前途命運嗎?上帝把鄧巴創造地如此心思單純,也必然會庇護到底給他一個完美的結局吧。
胡思亂想着二人已經到達教學樓。信息與情報系的地理位置一如其在學院中的地位——隐蔽且不受重視,許久未修繕的教學樓體底部竟然已經長出了厚厚一層青苔。
鄧巴對修說:“那我就先走了,等你下課了我再來接你。”
修謝絕了鄧巴的好意:“不管是出于監視還是保護,以後不用再跟着我了。額…我是說你以後的課業隻會越來越繁重,沒必要來照顧我這個閑人。如果是擔心你父親那邊不好交差,我會去說明的。”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鄧巴沮喪轉身,他該如何讓對方知道。在經曆了虛空戰場之後,陪伴在修身邊對鄧巴來說已經不單單是一件任務了。他是真心想做修的……朋友。
*
走進教室,同學基本上都已經到齊了。修粗略地掃視了一圈周遭環境,就随便找了個空位置坐了下來。
修身形挺拔、面目英俊,又是罕見的黑發綠眸,一進教室就吸引了不少男生和女生的目光。可他們很快發現:這位樣貌頗具神秘色彩的帥哥毫無形象地癱坐在座位上,面對打量的眼神也絲毫沒有害羞的意思反而做作地開始捋額前的碎發,好感度瞬間降回基準線。
又是一位帥而自知的自信男。也對,這個世界上像魯恩斯殿下那樣親和謙虛又腼腆的男人能有幾個呢?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開始上課。就不用起立了,大家随意一點,我也随意一點。咳,我叫瑪德·塞恩斯伯裡。你們最好稱呼我塞恩斯伯裡老師,但是我知道不出半個月在場的同學們都會親切地稱呼我為瑪德老師,你們開心就好。”一個青年人懶懶站起。
在座的同學皆是吃了一驚。因為在此之前,他們絲毫沒有注意到講台旁邊還坐了一個人。男人的肩膀上佩戴軍銜而非一般的文職肩章,這表明他有過上戰場的經曆而非單純的文職人員,學生内心不再輕視而是暗自欽佩。可當他們想進一步觀察男人的長相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無論看多少遍都無法在腦海裡形成清晰的記憶。
怎麼會這樣?
修剛開始也有些奇怪,不過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一個人長相再過于平平無奇,也不至于在單方面凝視之下對方仍對其印象全無。問題不在于五官排列,多半是對方身為新居民的異能,使他能夠擾亂人腦中對于容貌影像處理的信息系統。
瑪德老師将書本放在了講台上,笑着說:“相信你們發現了,我的存在感很低,很多同學甚至記不清我的相貌。我是一名新居民,弱存在感是我天生攜帶的異能。很長時間裡,我都苦惱于自己為什麼擁有如此雞肋的能力,直到我上了戰場,憑借着這一微末技能在西部邊境的伏擊戰中成為了埃倫國的‘冒牌駕駛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