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神乎奇迹,眼前的雪景和我在家鄉看到的簡直一摸一樣。”哈維興奮地給魯恩斯介紹着自己家鄉艾薩克省。
艾薩克省地處侯雷因北方邊境,有最巍峨的弗費多聖山脈,最嚴防的軍事要塞——希律要塞。當然,也有最惡劣的地理自然環境。那裡的居民不是常年駐守邊關的軍人就是政變後流放過去的犯人。
“殿下可能不知道,我的祖輩原本是生活在艾薩克島的遊牧民族,後來擁護暴君的叛軍占領了那裡。我們家族除了我被駐紮要塞的官兵所救,其他人全部慘遭叛軍殺害。所以,我輾轉十天的旅程也要來到海因德軍事學院,一來是為了報答救我的士兵的恩情,更重要的一點是:終有一天,我也要走上戰場,手刃那些殺害我兇手的仇人!”說到這裡,哈維握緊了拳頭…
“哦?是嗎。那真叫人遺憾。”
“殿下,你有在聽嗎?”哈維沮喪地說。
魯恩斯坦然回答:“當然沒有,你覺得我有必要聽你無聊的複仇宣言嗎?這與我有什麼關系。”魯恩斯甚至沒有回頭看哈維,他一心想着找個沒人的地方,狠狠地教訓一下盧分家那個出言不遜地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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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段路程主要就是供考生适應環境和組建隊伍的,所以一路上氣氛相對輕松愉快。除了極别摔落山崖的和因為搶奪組員大打出手的,幾乎沒有人員傷亡。
山腳的路平坦,行至中程,大家迎來了第一個分叉點。繼續上山的路有兩條,一條是平時日常上山的常規路線,另一條則是未被開發的野路,如果不是被特意表明為入口,衆考生根本不會把它和“路”聯想起來。
【路線A:共有A級兇獸1隻;B級兇獸5隻,根據以往學員通過時間統計,平均通過時長27小時。】
【路線B:危險指數未知,平均通過時長72小時。】
“傻子也知道應該選哪條路吧?誰不想選通過時間短的,危險指數低的?要我肯定選A啊!”鄧巴聽到系統音解釋後嚷道。
“如果天底下的人都和你一樣頭腦簡單就好了。”後來加入的遂卞翻了個白眼。
修拍了拍鄧巴的肩膀:“你說的也沒錯。耗時低,低難度的确很誘人,也的确是很多能力一般的學生會選擇的常規路線,但我想提醒你的一點是:低難度并不代表高通過率。進入B段是要求強制對戰的,到時候湧入大量考生的A段會變成什麼?”
“修——羅場。”修故意拖長了聲音,他挺喜歡看鄧巴一本正經裝傻充愣的模樣 。
鄧巴認真考慮後說:“我不喜歡對我的同伴動武。”
“那就選B。你說的對,剛開學,沒必要跟咱們未來的好同學關系搞得那麼僵。”修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鄧巴這個便宜朋友了,長得人高馬大,心思卻天真如孩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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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妮·盧分表妹,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質疑我的決定!”盧分伯爵家的兒子此時正毅然決然地往路口B走去。
“我這是為你好,兄長。您的精神力等級隻有B-,選擇更為兇險的B路線實在不是明智的選擇。還有,我希望你能為你的妹妹着想,我報名這次軍校考試已經觸怒了父親,如果不通過的話,你忍心自己的妹妹嫁給一個渾身散發着腥臭味的劊子手嗎?”妹妹死死拽住小盧分的袖子,哀求一意孤行的哥哥。
伯爵之子回頭對着妹妹倨傲一笑,“那你更應該相信你的哥哥,而不是将目光多餘地分給某些小白臉!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你的親人,沒有人會願意真正保護你。”
“再說了,我倒覺得拉蒙德上校沒什麼不好的。至少他擁有帝都貴族普遍缺乏的陽剛之氣。”
“你看那些傲慢的新居民都在往這裡走,隻有我知道他們是不屑于人與人的決鬥。我在此堵上盧分家族的榮譽,偏要挫一挫他們的銳氣!”
兄妹二人口中的小白臉十分欣賞這位伯爵之子的選擇,也跟着走進了B入口。
“殿下,我必須向您坦白一點。”哈維猶豫開口,“其實我們在大雪封山之後通常不會出門,我可能沒有那麼了解雪天的山路。很抱歉,剛剛是為了讓您與我組隊,下意識騙了您。”
魯恩斯殿下是如此的溫柔,一定不會将哈維這個小小的謊言放在心上的,多半會笑着對他說:“沒關系,我理解你,你隻是太想待在我的身邊了,我又怎麼忍心責怪你呢?”
“騙了我?那确實不可饒恕。”特别是知道哈維隻是個毫無影響力的平民之後,魯恩斯對他就失去了繼續僞裝的耐心。
“您…您在說什麼?是我聽錯了嗎?”哈維難以置信地再問了一遍。
“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一個蠻荒之地的地主兒子,最好恪守自己的本分,少暴露自己過分蠢鈍的見地。”
哈維沒想到他會得到如此冰冷的回應,魯恩斯的變臉速度太快讓他産生了恐懼。特别是離人群越遠,魯恩斯對自己的态度就愈發惡劣。
【您目前所在的位置已進入B賽程,請學員做好對戰準備,時刻警惕四周可能出現的兇獸。】
魯恩斯已經看見前方那對兄妹的小人影了,那個狂妄的小子比自己想象得強那麼一點,剛進入B程就接連幹掉了好幾個小組,其中不乏那些擁有異能得新人類。魯恩斯的心情開始愉快起來。
而哈維與同行的另外一個隊友隻是默默的跟在魯恩斯的身後,一句話也不敢說。不過有一點好的是,在整個作戰的過程中他們完全沒有參與感,無論是兇獸也罷還是遇到的其他小組成員,都由魯恩斯一人解決。哈維他們兩個人唯一要做的就是:在魯恩斯對戰的時候,找個隐蔽的角落躲起來。
有一次哈維險些被一個B級的兇獸撕碎了腿,幸好魯恩斯及時趕到,一刀斬斷了兇獸的爪子。
“怎麼回事?連躲都不能夠躲好嗎?我不希望出去之後有流言說:魯恩斯·奧爾科特作為一國的繼承人,連他的隊友都保護不好,将來如何保護他的子民。”
魯恩斯并不是唯一的繼承人,在他前面尚有兩位兄長。無論怎麼看,魯恩斯繼承王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哈維根本不敢反駁魯恩斯的話。
魯恩斯說話的嗓音和語氣都溫柔極了,卻偏偏臉上的笑容相當猙獰。他在替哈維包紮傷口的時候下手極重,但哈維此時已經不敢有任何怨言了。他現在滿心希望的隻是,這場測試趕緊結束,可哈維連沖出去送人頭的機會都找不到。
“看來小殿下對自己的認知十分清晰,你的确什麼都保護不了!”盧分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魯恩斯背後,“從一開始你就鬼鬼祟祟地跟在我身後,不會是我随便幾句話就踩中了你的痛腳,想要借機報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