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看得出來啊？”鄧巴好奇地問。

“這有什麼看不出來，一秒鐘的功夫眼睛都直了，褲腳也濕了。知道為什麼嗎？”考生回答道。

“尿的！”

一時間，隊伍又縮短了不少。

……

強壯如鄧巴，走出測試室的時候也慘白着一張臉。這麼一對比，檢測完精神力之後還神色正常、與修談笑風生的魯恩斯簡直不是正常的人類。

他的精神力是多少呢？修不禁好奇。

修深吸一口氣，将測試儀器待在了頭上，然後緩緩地平躺下來。

藍色的光線從頭頂掃射至腳，儀器最先開始的是對考生基礎情況的察看。

“噫，雖然很微弱，但你小子竟然有雷系的異能……”雷系異能屬于攻擊型異能的一種，同時可能伴随着操控、搗毀電子儀器的能力，因此重裝機甲系很喜歡擁有雷系異能的學生。

頭戴設備兩端傳來的電流聲已經通過耳蝸逐漸向腦中侵蝕，檢測員說了什麼修已經聽不清了。這種感覺很奇妙，修可以清晰看到作業的檢測員的一舉一動，但又覺得離自己很遙遠，所做的事情也與自己無關。

大概過了三十秒左右，修腦海中開始出現畫面。呈現的畫面不經過視神經傳到而直接刻錄在腦海當中，同時修眼中看到的還是狹小的測試室。兩種圖像如同割裂的兩個世界在争奪地盤，也就不難理解有人會因為這種撕扯感瞬間精神崩潰。

一開始隻是具體的物像。修的腦海裡先後閃過：尖銳的荊棘條、密集的螞蟻洞玄、蛇行走後留下的黏膩印記、表情怪異的機械人偶……

代表修情緒波動的曲線并沒有半點起伏。

下一層級是一些難以摹狀的抽象恐懼，如寒冷、炙熱、黑暗、逼仄、窒息。

檢測員繼續觀察曲線，波動幅度依舊很小。

畫面一轉，修的意識又重新回到了測試中心，他扭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測試員已經從屋内離開，屋内隻剩他一人。他嘗試呼喊了一聲，無人回應。

修扯下吸附在腦後的貼片和耳朵内的傳感裝置，跳下了測試台。

啧，怎麼會是跳下？

修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雙手竟然已經縮小至孩童的大小。他走到顯示屏前，借助微弱地反光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孩童的模樣。稚嫩的臉龐絲毫沒有成年後欠揍的表情。

“精神力考核的原理就是通過搜索個人記憶中最痛苦的那部分，儀器通過腦電波複刻重現記憶對人體進行刺|激，從而估測出考生的精神力阈值。”修的腦海裡回想起監考員的話，他提醒自己這些都是幻象。

修徑直向前推開了測試室的門。他捏緊了拳頭，再次深吸了一口氣，他已經猜到接下來會看到什麼。不過就是在夢中見過無數次的畫面罷了，沒有什麼好怕的。

可能是沙漠，也可能是雪山，靜靜躺着的兩具屍體罷了，沒什麼好怕的。

修睜開眼睛，進光量意外地少。正當他感到困惑時，一片深淵侵入整個眼眶。

深淵。吸納一切喧嚣的寂靜深淵。

“唉……”一聲歎息傳來。

這聲音和在測試室外“聽”到的一模一樣。更準确地說，并不是聽到的，而是好像本身就在腦子裡一樣。

“誰？”修驚覺自己的胸腔中也湧起了一陣酸澀，他苦悶地捂住自己前額，“躲在陰暗地角落裡算什麼，别跟我在這玩捉迷藏！”

“唉……我們終于又見面了。”

“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上一次合作很成功，我一直都想找機會感謝你呢。我太寂寞了，你很久沒有陪我說話了。唉……為什麼一直躲着我呢？”

“别在那故作玄虛。滾出來！”修被激起了一股憤怒。

“唉……”又是一聲歎息，“我出來的話，你會死的。”

“我知道很多秘密的，也很強。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

修孩童稚嫩的臉上出現了不耐煩：“别和我廢話，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你沒看見我在考試嗎？”

“好吧，真的不再聊聊嗎？或者咱們聊點别的？我剛剛做了一件可能會讓你開心的事情，你不想聽聽嗎？我遇到了一個偷偷記恨你的臭小子，順手替你小小地捉弄了他一下。”

“我沒興趣。”修打斷了它說話。

那聲音聽上去有點委屈：“好吧，那你想要什麼等級？”

修不耐煩地說：“B就行。”

“那不行。我的人，必須優秀。”

突然系統音中斷了二人的對話。

“測試結束。測試等級：S 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