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璀璨的星光點綴着深邃的夜空,一輛低調而優雅的雪佛蘭行駛在甯靜的夜色中。
就着車内昏黃的燈光,後座的貝爾摩德舉着鏡子,仔細檢查自己的妝容和口紅是否完美。前座的安室透單手把着方向盤,目視前方,另一隻手迫不及待解開白色西服最上端的兩顆扣子。
他們剛從宴會上下來。西服是臨時買的,有些緊,安室透将就了一個晚上,脖子被勒得很不舒服。
嗡~嗡~嗡~
手機的振動打破了車廂内的甯靜。
貝爾摩德合上鏡子,不緊不慢地從包裡摸出手機,看了眼顯示屏,接通電話。
“琴酒,這麼晚打電話給我,難不成是想跟我調一杯馬丁尼?”女人熟稔的語氣中帶着幾分調笑。
捕捉到關鍵詞,安室透立刻雙耳豎起,用餘光瞥了眼後座的貝爾摩德後視線回正,一副專心開車的模樣。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琴酒說了什麼,安室透隻從車内後視鏡看到貝爾摩德食指玩起長發,唇邊的笑意漸深。
“你問他啊。”貝爾摩德頓了頓,又繼續笑着道:“我也好久沒見過了,不是很清楚。”
“有事聯系不上嗎?嗯……讓我想想。”食指輕點嘴唇,貝爾摩德思索片刻後回答:“上次他跟我說有點私事要忙,好像是……要去占蔔?還是算卦?我也搞不清楚。”
算卦?!
聽到這兩個字,安室透不禁呼吸一滞。一個身影從腦海深處浮現出來,圓臉鹿眼,額頭到眼睑有一道明顯的傷疤,好像很會算卦的柳行人。
滋。
突然看到前方車輛擦過來,被燈光照射的安室透頓時回過神來,看到目前的情況,立刻狂打方向盤急轉。
車身大幅度傾斜之下,貝爾摩德不由發出一陣驚呼。
電話那頭的琴酒眼睛微眯,立刻冷聲詢問:“貝爾摩德,你和誰在一起?!”
等車身回正,行駛平穩,貝爾摩德瞥了眼駕駛位的安室透,淡淡道:“就一個波本,不用那麼緊張,琴酒。”
“你要是實在着急,我試着聯系一下。先說好,我也不一定聯系的上。有回複了給你說,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挂了。”
見電話挂斷,安室透這才開口:“琴酒給你打電話了?”
輕飄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聽到了?”
說完,貝爾摩德從手提包裡掏出煙盒,從中取了一根女士薄荷香煙,沖正透過車内後視鏡看她的安室透搖了搖,“不介意吧。”
“當然,您請。”安室透颔首,笑着回複,還體貼的幫忙搖下了車窗。
深深吸了一口,感受着薄荷的香氣伴随着尼古丁從喉頭滑入肺部,再徐徐吐出。
見貝爾摩德心情還算不錯,安室透又接着試探道:“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好像琴酒是在找人?用不用我幫忙?”
“不用,你還不認識,幫不上忙。”貝爾摩德饒有趣味地看向他,眼神中充滿了深意。
對貝爾摩德探究的視線視而不見,安室透開着車,老神在在道:“說不定呢。”
聽到安室透的話,貝爾摩德陷入了沉默。
确實,波本對于自己的情報渠道,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到現在為止,組織裡的人都不清楚他的情報來源,隻知道他每次都能拿出來所需要的情報。
說不定,波本真的知道些什麼。
“琴酒在找的人是日本清酒,是朗姆幾年前不知道從哪挖出來的人才。搞情報挺有一套的,但最有一套的還是……”說到這,貝爾摩德遲疑了一下。
日本清酒,又一個他不知道的代号成員。
剔透的紫色眸子此刻有些暗沉,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要再多聽一點。
“還是什麼?”安室透好奇追問。
“審訊。”漂亮的紅唇輕吐出兩個字,貝爾摩德抿了抿嘴唇,指尖輕點,彈了彈煙灰,“他能夠很快找到對方的弱點,再硬的骨頭在他手裡,都做不到半點東西不透露。”說到這,貝爾摩德沉下聲來,喃喃自語:“就像是能看穿對方命運節點的摩伊拉一樣。”
摩伊拉?
希臘神話中的命運三女神的總稱,據說可以看穿、編制、更改、斬斷一個人的生命,即使是天父宙斯也不能違抗她們的安排。
居然有這麼高的評價嗎?真是難得。
不過……命運……
命運兩個字,讓他的腦海裡又不由得浮現出那個人的身影。安室透皺了皺眉,怎麼又聯想到那個人身上了?雖然确實可能有關聯,但應該也不至于那麼巧吧。
“怎麼?想到誰了嗎?”貝爾摩德敏銳察覺到安室透的異常,探究道。
也不做隐瞞,安室透大大方方點了點頭,“确實讓我聯想到了一個人,不過應該不是他。對了,清酒有什麼特征嗎?”
“嗯……”貝爾摩德略一思索,便用語言描繪起來:“是個男孩子,黑色頭發,身高應該在1米75到1米8之間,和琴酒一樣喜歡穿黑色風衣,不同的是背後有個老鷹圖案。”
又想了幾秒,貝爾摩德補充道:“瞳色較深,喜歡帶個遮住上半張臉的狐狸面具。”
将認識的人從腦海中過了一遍,中途,柳行人的身影停頓幾秒後,又快速切換到了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