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耳聽完手下警員的彙報,目暮十三眼神淩厲地環視一圈後高聲詢問:“請問,剛才報警的柳行人先生是在座哪位?”
“能不能請你解釋下,為什麼在案發之前你就報警了?”目暮十三一字一句地說道。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從角落舉起,混合着含糊不清的聲音,“是我。”
聞言,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蹙眉對視一眼。
案發前報警,也就等于說那個叫柳行人的提前知曉會發生案件,能做到的隻有……兇手?!
意識到這點,兩人同時轉頭看向了咖啡廳的角落。
那是個光線不太好的位置。
穿着黑色衛衣的男性戴着兜帽,正頭也不擡地專心吃着蛋糕。随着他的一舉一動,帽子上的貓耳朵還不斷抖動着,超級可愛。
江戶川柯南一眼便認出男人身上穿着的衛衣,是東京目前最流行的黑貓款,括弧,童裝,括弧完。
但眼前這名男性,目測應該在20歲左右。
啊,又是一個和園子一樣喜歡裝嫩的家夥。想到這,江戶川柯南不禁露出死魚眼,繼而很快端正态度思索起來。
兇手……會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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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前,波洛咖啡廳。
溫暖不刺眼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出一地金黃,感受着徐徐微風吹拂面部,江戶川柯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準備趴着小憩一會。
反正毛利叔叔和小蘭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不斷穿梭于前廳後廚的安室透,聽着耳畔悠揚的輕音樂,笑容燦爛神情放松,熱情洋溢地服務着僅有的兩桌顧客,還不忘分神看顧江戶川柯南。
可惜下一秒,刺耳的警笛聲便打破了這裡的甯靜,一排警車停在咖啡廳門口。
在衆人不明所以的視線中,身材矮胖,穿着低飽和度橙色西服的目暮十三帶着警員踏進咖啡廳。手裡端着空碟碗的安室透轉頭,同樣對警察的突然上門感到疑惑和好奇。
将手上的東西随手放到空桌上,作為這家店僅有的服務生,安室透自然上前和關系不錯的目暮十三攀談起來,詢問對方的來意。
“目暮警官,你們這是?”
聽到他的話,目暮十三也是滿臉疑惑地反問道:“剛才不是有人報警說波洛咖啡廳出事了嗎?”
話音剛落,兩人就聽見杯子和碗碟碰撞碎裂的連環聲響。
緊接着,尖叫聲雖遲但到。
大家紛紛轉頭看去,咖啡廳中央的桌子上倒着一位雙手掐着脖子,大睜着眼睛,唇色漂亮,打扮時尚又光鮮亮麗的年輕女性。
站在門口正要寒暄的安室透和目暮十三連忙跑了過去。先一步到達的安室透伸手探了鼻息,面色沉重沖緊随其後的目暮警官搖了搖頭,人已經死了。
“趕快封鎖現場!”目暮警官厲聲吩咐。
很快,黃黑色的警戒線迅速開始封鎖現場,鑒識人員也熟練打開箱子戴上手套行動起來。
經過問詢和檢驗,警方斷定這是一場兇殺案。死者大尾由佳裡,死因是□□中毒。同行者分别是同事——早川優花,和好友——小森美沙紀。
令人奇怪的是,桌上所有的食物和飲品都沒有任何毒物反應。
跟着警員找了幾遍,無功而返的江戶川柯南沖安室透搖了搖頭。
咖啡廳所有的垃圾桶也是一無所獲。除了被使用過的、沾染口紅的餐巾紙,和一些雜物外,再沒有其他東西,更别說裝有毒物的器皿了。
一鍵從服務生切換成偵探模式的安室透,帶着懷疑的目光看向僅有的兩桌客人。
兇手應該在同桌的那兩名女性中。上咖啡時他有注意到,三人彼此之間都會保持一定的距離,肢體語言表明他們的關系其實并不太融洽。
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角落裡那位男性無差别殺人的可能。
畢竟,那個人真的很奇怪。
不但預先知道會有案件發生提前報警,還在發生兇殺案後毫無反應地吃蛋糕,而且剛才在警察問話時,他的回複居然是:
姓名——柳行人
職業——道士
此刻在安室透和江戶川柯南的眼裡,如果将可疑程度按照遊戲量化的話,柳行人的各種舉動無疑是在瘋狂按加号鍵。
旁邊的目暮十三以為柳行人沒有聽清剛才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這位……柳行人先生,麻煩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在案發之前報警?”
戀戀不舍吃下最後一口小蛋糕,柳行人聽到目暮十三指名道姓的問詢,擡頭看了一眼後又不感興趣的挪開,沒有絲毫要回答的意思。接着舔掉唇邊沾染上的蛋糕,站起來。
就在衆人被他突如其來的站起,驚出下意識防備舉動時,對方并沒有拿出任何類似于刀、槍之類的武器,相反隻見他擡手摘下兜帽,一臉莫名地看着幾人如臨大敵的模樣。
兜帽下是一張極其年輕俊秀的面孔,因取下帽子變得有些淩亂的黑色短發,有些稚氣的圓臉上是鹿一樣黑溜溜的圓眼。
隻不過自額角劃穿右眼皮的猙獰刀疤,削弱了臉型和五官自帶的可愛感,反而給人以奇特的兇感。
柳行人伸手指向那位正捂臉低聲哭泣的女性——小森美沙紀。
“這位兇手小姐,别哭了。把臉擦擦準備跟警察走吧。”
!!!
此話一出,整個咖啡廳都陷入了寂靜。
剛剛還在捂着臉哭泣的女人,停止哭泣,抽出紙巾按了按眼角将眼淚吸掉後,才像是積蓄完力量,本就尖銳的女聲瞬間拔高了幾個度,“你在胡說些什麼!”
“指認别人是兇手的前提是有證據。說我是兇手,你有證據嗎?呵,看了兩本偵探小說就迫不及待顯擺的家夥,你在自以為是什麼。”憤怒的女人火力全開,連珠炮似地冷嘲熱諷。
“我還說兇手是你呢!不然為什麼由佳裡死亡前你就報警了,能夠預先知道接下來哪裡會死人的隻有兇手本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