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房間裡的沙發很大,睡一個成年男性完全沒有問題,何池抱着被子躺在了沙發上,把床留給了洛歸。
夜晚,林間悄無聲息的發生着變化,還活着的最少都是進過三次副本的玩家,對這一幕已經習以為常,這個觀景窗想必隻是系統的惡趣味。
在副本裡早睡總是沒錯的,玩家們不管有沒有睡意基本都爬上了床,其中一個齊劉海、膽子比較大的玩家将頭轉向了觀景窗,她做好了看見怪物趴在窗戶上的準備,沒想到什麼也沒有。
她在現實世界是在校大學生,淩晨兩三點睡覺是基操,現在才十點,放在以前她不過剛吃完晚飯,雖說今天運動量有點大,但她剛受過驚吓,硬躺了十分鐘一點睡意都沒有。
閑着也是閑着,她幹脆盯着竹林看,副本裡沒有月亮,一塊巨大的黑幕遮住了天地,但小路邊偏偏又安置了路燈,仿佛是在勾引玩家去探索。
齊劉海短暫的心動了一下,今天晚上的死亡人數已經達标了,她就算去林間蹦個迪應該也不會死。
完全安全,非常令人安心的詞。
齊劉海窩在被子裡任由自己心動着,就像夜晚容易餓,想點夜宵吃,她在腦海裡已經選好了螺蛳粉多湯加鹵蛋,但就是能因為懶惰一動不動。
竹林裡的動靜很小,她看了半天,發現所謂的和副本故事融合竟然隻是長了幾根筍。
有點失望,還以為會發現關鍵線索。
看着看着,她竟然有些困了,就像林間的怪物終于放棄了引誘,慷慨的把睡意還給了她。
清晨,陽光穿透竹葉灑在青石闆路上。
“咚咚咚——”
何池皺了皺眉,他翻身抱住被子,下意識開始思考今天有沒有拍攝工作。
答案自然是沒有,他應該不需要早起。
随即他便想起來自己并不在家,昨天景區不讓走,他住在了酒店裡。
是景區的工作人員來催他們下山了!
何池立馬從沙發上爬了起來,他打了個哈欠,揉着眼睛去開門。
門外空無一人,剛剛的敲門聲仿佛隻是睡夢中的幻聽。
摁亮手機,依舊沒有信号,現在才六點。
高三畢業後他就沒這麼早醒過,不過一般酒店十二點就得退房,他沒有睡回籠覺的打算,幹脆起床洗漱。
等他洗漱完,洛歸已經醒了,對方單手捂着頭,薄唇緊抿,像極了小說裡女主喝醉後頭疼醒來的樣子。
總感覺他下一秒就會問“我這是怎麼了”。
打住危險的腦補,何池回憶了一下昨天的晚餐,非常普通的兩葷兩素,應該不是食物導緻的頭疼。
昨天九點就睡了,六點起,非常健康的作息,也可以排除睡眠不足。
沒有喝酒抽煙,也沒有看電子産品,那麼對方一起床就頭疼的原因隻有——本身身體就不好。
怪不得臉慘白慘白的,何池想了想,雖然他幫不上忙,但作為朋友這時候還是應該關心一下:“你怎麼了?”
洛歸垂下眼皮,看着沒什麼精神:“老毛病了。”
隻要晚上洗頭發,第二天起床頭就會很疼,有時候甚至會幹嘔,跟自虐一樣,但頭發油膩膩的他又受不了。
酒店的早餐很豐盛,何池吃得挺開心,但洛歸似乎非常難受,隻喝了兩口粥填肚子。
吃完飯便該退房了,何池厚着臉皮問前台要了一把梳子,頭疼的話,一直梳頭發應該會好一點吧?
門口沒有送他們下山的觀光車,何池也沒在意,走下坡路又不累,不過十多分鐘罷了。
酒店旁邊便是遇雨亭,何池下意識撇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哪個同行這麼虎,竟然在亭子上挂滿了紅線,估計是想拍恐怖題材的藝術照。
之前何池曾在洗心亭挂過書法布,剛挂上去就被保安喊着拆了,這個同行運氣真好,挂完了都沒看見保安的影子。
何池有些羨慕,他帶着洛歸一路往下走,考慮到對方現在不舒服,他特意走得很慢:“等出了景區,你記得去醫院看看。”
非常經典的無效關心,洛歸卻愣住了。
等出了景區。
他受制于系統,隻能在自己的副本内活動,想出去,隻有一個辦法。
成為玩家的技能卡。
玩家在通關第一個副本後便會覺醒自己的技能天賦,同時也可以選擇是否綁定副本核心,綁定後他們會獲得一張技能卡,同時失去擁有技能天賦的機會。
玩家理所當然的認為遊戲boss被自己綁定後就應該聽自己的話,受自己驅使,但系統的規則裡可沒有這條。
那些玩家最後基本都死在了自己綁定的副本核心手裡。
系統有時候就是這樣惡趣味,就像每晚最多死四個的硬性規定,何嘗不是在暗示玩家自相殘殺。
所謂的安全屋,每晚都會飄出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