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銘本就沒打算将人偶收起來,正準備開口拒絕,突然聽到小人偶的語氣低落,聲音裡還帶着絲顫抖。
視線不自覺地朝它看了過去。
就這麼害怕被關起來嗎?
“不用,就放在這裡吧。”
許阿姨有些詫異,但還是順從地開口道:“好的,少爺。”
聞言,白熠星懸着的心終于落下,暗暗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少爺還是面冷心善,讓我們謝謝好心的傅少爺!啧啧,看來我的魅力挺大,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呢。”
聲音再度恢複往日的活潑。
傅瑾銘:……好自戀的人偶,剛剛就該把你收起來扔到儲藏室。
聽着耳邊又嘚瑟起來的人偶,傅瑾銘陡然升起逗弄的念頭來。
“等等,放這裡确實挺礙眼的,把他……”
白熠星:“誰礙眼了?這麼漂亮的人偶哪裡礙眼了?”
傅瑾銘在小人偶的抗議聲中,将他抓了起來。
“我給他換個地方吧,阿姨你先忙着。”
短短幾步路,走得白熠星心驚膽顫。好高!以前他從來不覺的一米竟然這麼高,如今被人捏在手上,手臂垂在兩側自然搖擺間,如同坐上了遊樂場裡的海盜船。
傅瑾銘每個振臂的瞬間,刺激得白熠星都要哇哇大叫一聲。最開始還有點害怕,結果到最後,還有點玩上瘾了。
當身體再度恢複穩定,白熠星還有點意猶未盡。他環視着周圍陌生的環境,這是将他帶到卧室來了?
少年人的卧室幹淨整潔,一張雙人床擺放在卧室中間,床上平整的鋪着深灰色的四件套,沒有一絲褶皺。旁邊床頭櫃上擺着一盞台燈和幾本書。
窗邊放了一張書桌,桌上除了他常見的筆記本電腦外,沒有任何東西擺放在上面。
此時陽光正好,輕柔地灑在桌子上彙聚成一道道光斑。
好大好空好幹淨。
白熠星内心羨慕得貓貓頭流淚。這卧室的面積最少是他前世卧室的4倍。甚至還有獨衛。萬惡的有錢人嗚嗚嗚,那絲綢材質的床品一看就很好睡,很舒服的樣子,如果讓他躺上去,該是多麼幸福的一個小男孩,哦不對,小人偶。
傅瑾銘被人偶吵得有些頭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人偶的說話聲越來越大了。
走到窗邊的桌子剛想放下,突然想起郝嘉說人偶不能曬太陽。
耳邊适時地響起一道驚呼:“快走快走,千萬别放在這裡,好曬!”
不過這麼大的卧室着實有點空蕩蕩的,竟然找不出來第二張桌子。環視了一圈,傅瑾銘最後将人偶擺放在了床頭櫃上。
“咦,看不出來主人還蠻有少女心的,竟然把我放在床頭。好像被我撞見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嘻嘻嘻。”白熠星在心裡點頭,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高冷校草背地裡喜歡玩玩具,還怪有反差感的。
傅瑾銘從來都沒有波動的情緒,今天罕見地感受到了一點無語。他無奈地笑了笑,半蹲下将人偶仔細擺放好,和一個幻想出來的意識體有什麼好計較的。雖然他這麼想的,但手還是在人偶頭上狠狠rua了一把。
突如其來的一張帥臉,在眼前放大。白熠星第一反應竟然是震驚,“天啊,真不公平。這麼帥就算了,皮膚竟然還這麼好。”
白熠星從一個175cm的成年人縮小成不到30厘米的人偶,自然眼中的世界和以前大不一樣。曾經被忽視的小細節,如今放大了數倍在眼前呈現,桌子上的紋路纖毫畢現,空中漂浮的細小灰塵在他眼裡都十分有存在感。所以湊這麼近,看到主人臉上都沒有毛孔的痕迹,着實讓他驚豔了一把。要知道他還是個高中生。
回想起自己的高中生涯,每天睡眠不足就讓他眼下一片烏青,更别說皮膚的狀态了,還好現在自己換了物種,否則他肯定很嫉妒。
“也不知道摸起來是什麼手感。”小人偶嘀嘀咕咕。
這小家夥還是個顔控,傅瑾銘突然覺得将人偶放在床頭是一個錯誤的選擇。雖然這麼想着,但他卻沒有移動人偶的位置。
小人偶的嘴巴像是上了發條的永動機,絲毫不停歇,不一會兒就把卧室裡的角角落落包括傅瑾銘在内都點評了一遍。
傅瑾銘有些受不了,逃也似的離開了卧室,腳步都比往常快了一點。
如果郝嘉在這裡,一定大呼不可能。他一向從來都不考慮别人感受的傅哥這次竟然向一個人偶妥協了。
短暫的周末很快過去,夏天的早晨天很早就亮了,卧室的窗簾将一切光亮都嚴嚴實實地擋在了外面。
黑暗裡,傅瑾銘的生物鐘讓他準時醒來。剛坐起來,視線便掃向床頭櫃上的人偶。
這一晚出奇的安靜,還以為這小家夥是真的永動機不會累呢,難道在自己的設定中人偶還需要睡覺嗎?不過他要是真的吵吵一晚上,傅瑾銘絕對會連人偶帶盒子扔出門外。還算識時務。
至今為止,傅瑾銘依舊認為這個人偶是他幻想出來的意識體。
他突然伸出手,在小人偶的面前擺了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