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公子,物歸原主。還望公子寬宏大度,不與小弟計較,之前不妥之處,蘇玉柔代其陪罪。”
武思齊見那玉指環以紅色綢緞包着,緊着伸手接了過來,不料,其眼睛竟瞪圓了。
速轉頭看與蘇玉柔,厲聲問道:“蘇玉柔,我原先的璞玉怎的變成了這加工之玉?”
蘇玉柔慌了一下,雙手成推搡狀,便尴尬陪笑道:“武公子,此為金鑲玉。配上這足金,公子之前的璞玉是否愈發圓潤通透?且富貴更添了幾分呢。”
“也罷。”武思齊且看着掌中的金鑲玉指環,将收緊了的眼眸緩了片刻,擠出兩個字。
此玉指環确實在金子的烘托下,顯得愈為靈透清澈。
尋思起蘇玉柔她近日之行事,莫不是其真的誠心與我相交?
武思齊将玉指環輕手包裹好,仔細收入其懷中。
“見公子今日身體康健,蘇玉柔甚為心寬,隻是……”
“隻是什麼?”
“……”
“你既救了我性命,旦說無妨。”
“好說,好說。那公子與我姐弟之舊事糾葛,可否一筆勾銷?”
“我武思齊恩怨分明,過往之事自是一筆勾銷。”
“公子真是爽朗之人,蘇玉柔多謝!”
“王妃,公子的膳食已經備來了,您在此用膳嗎?”冬雪與二侍女在近處等回話。
“若一同用膳,公子是否介意?”
“我武思齊為客,王妃為主,此事何需我同意?
客随主便吧。”
“那便好!冬雪,你們且把食盒擺上吧。”
端上來的是一些艾草青團、糯米桂花藕等樣式清淡爽口的小吃。
“公子是白日裡教書,晚上去酒肆幫廚嗎?”
“自是,已有一載有餘了。”
“蘇玉柔隻是覺得,這番太過操勞了些,不如公子來我舞館中做個賬房先生,隻上半日的工時,下半日沐休,公子覺得可好?”
“我來此處做賬房?”
“不錯!公子覺得如何?”
“……”
“自然,月俸為六十石,可好?”
“……”
“公子不語,是少了些,那便……八十石,武公子,如何?”
“蘇玉柔,你不知,國都内正二品的官員月俸為六十一石嗎?你這月俸給我不是虧本生意嗎?莫說笑了。”
“公子,蘇玉柔怎是說笑?公子為天造之才,隻是現下無人明眼罷了。”
“王妃,你不知當下,武某已被你說的此番話驚得掌上冒汗了嗎?”
“怎會呢,公子勿需妄自菲薄。我自賞識于公子,那公子必定有過人之處,切不可看輕了自己才好。”
“那我亦需認清現在之形式,我現已是賤藉,可有幾人真心相交?”
“隻是那些人愚頓,不曾慧眼識君而已。”
“我尚有翻身之機,便是今年國都改了科考之制,若是賤籍,亦可參加此次比試。
如若考取功名,便可脫了這賤籍,不須再世代沿襲這困頓局面了。”
“公子說得确有道理,隻是白日裡需要教那頑皮的小童,夜裡亦不得閑,又須去幫廚至深夜。
哪有閑時去研究學問,不研究學問又怎可考取極佳的成績?”
“這些武某皆可自行解決,不必挂念。”
“公子說的極為有理,以公子之才自然可解決各種困頓難題,隻是既為友人,那公子之難處,我眼下可解決一二,公子又何必推脫呢?”
“這……”
“公子不必猶豫,隻是公子白日裡有半日需做賬房管事。按說也是占了公子的便宜,以公子之才自可去高就,何必在我這舞館做一個小小管事呢?公子自有那宏遠抱負,現在卻委屈公子了。”
“隻是這月俸頗豐,我又何德何能來領取優渥之資呢?還需将這份收入削減,我也好心安理得些。”
這邊說着,武思齊且停下了那箸筷,看樣子實是難有心思用膳了。
“是,是。那便六十石,減為三十石吧,公子可應允?”
“我實為疑惑王妃之舉,難道覺得武某日後定會大展宏圖,才相助嗎?我自己亦不知今後之事,王妃你如此确定武某之才,允我在此做賬房?”
“隻不過現今之世态炎涼,衆人皆是那錦上添花之主,少有雪中送炭之事。公子隻是明珠蒙塵而已,我蘇玉柔還怕公子會覺得在我舞館之内做管事受委屈了些。”
“我怎肯要你這三十石的月俸。不如減為三石,我足以。至于這半日沐休,我還未曾聽過有什麼營生可休半日呢。”
“這半日沐休那是定了的。公子,莫要再三推脫了,至于這月俸那就按公子說的減為三石吧!”
武思齊聽到蘇玉柔松了口,這才又将飯桌上的銀箸舉起,去夾菜食了。
蘇玉柔且松了一口氣,這位可是日後威震一方的定陽王,怎可把他使喚得太過狠毒?況且他現要研修學問,自然多給他些時日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