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清安這再明顯不過的讨好,雲塵勾勾唇,接着道“他若真在意,必定會主動尋你,隻不過沈家和河陽郡主那頭可都不是善茬。”
清安點點頭,心中與雲塵所想一緻,又突發感慨道“其實你說這京城裡有幾家後宅是沒有腌臜的,而這禍根的源頭,世人都道是女子惡毒,可何嘗不是禍起男子貪念,貪慕美色,貪戀權勢,是他們的放縱、漠視、懦弱在助纣為虐。”
“你這話……”
“我這話怎麼了,想反駁啊?”
雲塵搖搖頭,道“是與先皇太後說得一般無二。”
“我記得你說過先皇太後于你就像是母親一樣,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不然我還真想好好見一面。”對此清安當真是分外遺憾,畢竟比之江氏,像先皇太後這樣的婆婆簡直就是天仙兒一樣的存在。
“她會喜歡你的。”
“那是,我這麼讨人喜歡,那些讨厭我的分明都是嫉妒。對了,你這套煮茶的家夥有些年頭了,可我見你尋常也不怎麼煮茶啊?”
“先皇太後的烹茶之技你應該聽說過吧?”
“嗯,早些年京城貴女圈裡鬥茶之風不正是因此嗎?莫非……”
“這是她出閣時的陪嫁。”
“那個……咳,其實我是娘娘的迷妹。”
“我知道。”能不知道嗎,每次提到那一臉的崇拜,他又不瞎“所以特意給你取來的。”
“從宮裡搶……哦不,取來的?”
“嗯,宮裡取的。”
皇上:這年頭打劫都已經說得這麼文明了嗎?
晨寒襲人,銀裝素裹的京城又迎來了寒冬裡的新一天。
這一日,大理寺門前。
有位元姓公子被表白了。
盡管對方是個好看姑娘,但此刻某位元姓公子隻想……隻想快點來個同僚解救一下自己。
或許是心誠則靈,元公子這心願前腳剛許下,後腳視線裡就出現了一個人。
這廂薛勉剛下馬車,就感受到了一道來自前方的熾熱目光,不禁眉頭一挑——自己這是該假裝不太熟呢,還是根本當沒看見呢?
是的,兩人如今雖是同僚,還是一塊兒辦公的隊友,甚至前幾日還一塊兒扛了揍,但是……男人的友誼也是很複雜的。
尤其是作為一個深度妹控,怎麼可能真的心無芥蒂的和一個夥同外人挖自家大白菜的家夥基情……啊呸,友情四射呢 ?
這種時候不逮着坑一把,留着過年啊。
但是,就在薛勉打定主意絕不攪和的時候,隻聽背後一個嘹亮的聲音:
“阿勉!阿宵!”
正是恭候府的大公子。
元宵内心裡熱淚盈眶:可把你們給盼來了。
“阿勉你怎麼站這兒不走?”
“我覺得他們好像有重要的事要說,我們還是先不要過去打擾得好。”薛勉眉目嚴肅地說道。
“那不是張姑娘嗎,張大人不是已經洗脫冤屈了嗎?”
是的,今日向元宵表白的姑娘不是旁人,正是前日裡三人所辦案件當事人的女兒,要問同是一塊兒辦案的未婚青年,為何人家姑娘單單就看上了元宵,隻能說可能是那夜的月光惹了禍。
話說那是辦案的某天夜裡,月光稀薄,張家姑娘随三人一同前往監牢探視父親,走時腳下不慎打滑,索性元宵在旁扶了一把,可正是這一扶,扶到了人家姑娘心坎裡。
縱是被諸多媒人上門說過親事,但如此當面被表白,元宵當真還是第一回。
懵了是其次。
他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比較合适。
所以……這兩個人怎麼還不過來?
站那幹嘛呢?
看戲呢?
“元公子。”
“啊?”
“小女今日此般許是魯莽了,可小女的心意……”
“承蒙張姑娘擡愛,我……”看着那邊不為所動的二人,元宵咬咬牙“我還有很重要的公事要辦,你看,那邊他們都在等着我,告辭!”
晨間一則小小的插曲并沒有影響到三人雷打不動的大理寺日常。
地方新上奏的案件如雪花般堆滿了三人的案幾,案幾下是一地的陳年的尚未來得及歸整的案卷,顯然,縱是身為大理寺科考的前三甲也是難逃與尋常新人一般無二的命運——反正沒日沒夜的總有活兒幹就對了!
不過就在今天,上峰又給他們添了一位小夥伴,小夥伴一登場,單憑着一張臉就把三個人給鎮住了。
“什麼,顧惜朝被安排到大理寺了?”手裡掰着熱乎乎的仙豆糕,剛剛還有些瞌睡的清安頓時來了精神。
“怎麼,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現在大理寺顔值這麼高,會影響我六扇門的人氣。”
“……”
“對了,你昨夜說今日有個安排,是什麼呀?”
“今日我帶你去見個人。”
“誰啊?”
“安王。”
“……那不是你爹?”清安将掰開的仙豆糕分給雲塵一瓣“怎麼好端端的要見他,你們還有往來?”
“他要立新妃了。”
拜托,兒子這會兒媳婦兒還沒娶上,老子竟然都要二婚了?
要不要真這麼沒有父子情。
“你……确定要去?”
“他與江氏不一樣且……我早已放下了。”
“但也不至于要去賀喜吧?”
“誰說我是要去賀喜的?”
“那去幹嘛?”
“分錢。”
“這個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