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真太不厚道了。”
“師兄你厚道你上啊!”
“師妹你少诓我……”
一身風雪,師兄妹二人終于回了六扇門,可這還沒歇口氣,扭頭就又被提溜上樓去開小會了。
小會議的發起人是無情,作為一個常年緻力于給師弟妹發任務的男子……是的,今天這是又來師門裡抓勞苦力了。
“大師兄你别笑,這天兒已經夠冷的了。”追命在師門裡有三怕,一怕師父召喚準是挨罵,二怕師母談心準是做媒,三怕無情一笑那……肯定是沒啥好事。
“師兄你先看看誰坐你邊上,别賴大師兄。”清安就一臉正義的站出來為無情辯解,當然伸張正義是其次,主要還是為了臨時抱一把大腿。
追命撇撇嘴,他自然知道自個兒身邊還坐着個大冰疙瘩,但是……
“追命你不要說話了。”眼看着追命又要繼續作,鐵手趕緊出來制止,跟着就對無情說道“大師兄,人都到齊了。”
言下之意,可以說正事了。
無情攏了攏身上披着的狐裘大氅,清隽蒼白的臉上帶着幾分鄭重“今日召集你們為的三件事,一是前陣南王世子謀反一事聖上雖秘而不宣,但南王已獲悉此事并已暗中擅離封地,二是不久後金國王子将攜使臣抵京,三是冬祀。”
“咱還能過個安穩年嗎?”
“怕是不能。”
“從幹這差事起咱們過過年嗎?”
“怎麼沒過,剿匪那回咱不是一塊兒在那山溝裡守歲嗎?”
“還有抓越獄那年,不是在城牆上看了煙火嗎?”
“我差點吃了頓下毒的年夜飯。”
後宅果然……兇險得讓人難以預料!
“師妹你赢了。”
“客氣客氣,師兄你們也不逞多讓。”
吐槽歸吐槽,末了師兄妹幾個還是自覺的把事兒給分了分,但也很快發現了不對勁——這裡頭竟然沒他們師父什麼事兒,這不行,老人家年紀大了知道徒弟不帶他玩兒怕是要不高興。
所以?
眼瞅着師弟師妹們一年比一年有覺悟,身為大師兄無情深感欣慰——會自發組織坑師父的師弟師妹實在太懂事了。
晚邊時候薛家差了人來接清安回府,一看沒有順道來刷存在感的自家二哥,清安就很好奇,一問才知大理寺出任務去了,同時也得知從幾個月前就嚷嚷着要回京的大房夫妻倆今天終于是到家了。
清安一聽忍不住就期待起來,畢竟不打聽不知道,自家大伯父在武将圈子可謂頗具傳奇色彩,退敵軍、滅寇匪什麼的擱他身上那都已經不算事兒了,關鍵是自帶旺氣,尤其特别旺同僚,跟他一塊兒共事的就沒有不官運亨通的。
别問清安都打哪兒聽的這些小道消息,反正自聽說某位薛姓将軍有望回京任職,京城武将圈子是都蠢蠢欲動起來了,預計在未來相當長一段日子裡薛府将收獲一大波來自武将官員的熱情。
不過今日撇開這些不細說,隻說今日一回來清安就明顯感覺到了這府裡氣氛不一般,尤其是府門口守着的換成了倆一身盔甲的大高個兒,一左一右杵着,瞧着跟那年畫上門神是差不離了。
清安看着就忍不住腦補了一下自家大伯父的模樣,應該也是很高大英武硬漢畫風了,可是……
那個抱着她祖父哭得像個三百斤的胖子的漢子是誰?
“清兒快過來,快來見過你大伯父。”薛家三爺可算是瞅見救星了,再聽自家大哥這麼嚎自己這耳朵怕是要聾了。
果不其然,薛家大爺不嚎了,看着清安就露出了十分困惑的目光——哪裡來的好看姑娘?
莫不是……
莫不是其他幾個侄子又要趕在自家兒子前頭娶媳婦兒了!!
頓時,薛家大爺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竟是瞧着比方才哭時更……更難看了。
“大哥你怎麼了,怎麼臉色突然這麼難看?”
薛家大爺拜拜手,免為其難擠出一個笑臉。
“你這什麼臉,有你這麼見侄女兒的。”薛老爺子眼睛一眯,一瞧就知自家大兒子這是又犯蠢了,擡手就給他後腦袋招呼了一巴掌。
這一掌下去,呼得薛家大爺頓時耳聰目明,連帶着腦子都清晰了。
是侄女,是本家。
老薛家上上下下如今就隻有一個姑娘。
所以……這就是自家二弟那個拜入諸葛神侯門下自小舞刀弄槍如今在六扇門飛檐走壁當捕快的閨女?
意識到自己差點犯了個大錯,薛家大爺臉色又是一變,趕緊就解釋道“哈哈,清兒長得可真好看,大伯父都差點沒認出來。”
這話聽着是誇沒錯可……大衆到底對習武和當捕快有什麼誤解?
“清兒你怎麼擱這兒站着不進去?”
說來也巧,清安這才到沒一會兒,扭頭薛老夫人一衆女眷也來了,其中就有清安頭一回見面的大伯母周氏,周氏身形高挑眉眼疏朗大氣,這廂見着清安便是眼睛一亮。
“這就是清兒啊,要不怎麼說咱老薛家底子好,盡是些模樣出挑的小輩。”周氏說着,笑盈盈的上前來握住清安的手。
這可把薛家大爺給看直了眼,明明路上還一塊兒跟他苦惱,萬一侄女實在畫風不太尋常要怎麼誇一波才能顯得走心,這轉眼怎麼……真不遲疑一下為什麼侄女長這麼好看嗎?
事實上,在錯把金家小妹認成清安之前,周氏要先見到的是清安那一準也是要遲疑遲疑的,畢竟就算有老薛家的底子在,練武的姑娘想要美美的也得問問那刀槍棍棒烈日風雪答應不答應,萬萬沒想到老薛家底子這麼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