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怕雲塵對不對?”
“姐姐你怎麼知道!”元芫脫口而出,旋即意識到自己失言,忙解釋道“其實宸王表哥人很好的,就是……好像有點兇。”
瞧着這麼讨喜的軟妹子竟然也擺兇臉?
清安不禁擔心起來,若是以後自己生個閨女,那厮會不會也整天擺張冷漠臉出來吓孩子……
“他兇你了?”
“也……也沒有啦,姐姐你不要問我這麼難的問題啦,我答不好。”
埋頭苦讀話本子的林家姑娘猛地擡頭“這些問題難嗎?”
“怎麼不難,阿芫要是說得不好,可是會影響她表哥在我這兒的印象。”
這話元芫簡直不能更贊同了,心道這姐姐果然是六扇門的,目光如炬啊“娘說了,表哥這麼多年,難得有個喜歡的姑娘,叫我們一定不能拖後腿。”
瞧瞧,同樣是親戚,這一家子怎麼就這麼有覺悟。
“所以你哥哥也有份?”
“姐姐你不能再套我的話了。”元芫覺着自己好像說錯了很多,回頭要真害表哥娶不上媳婦兒就糟了。
清安笑了笑,搖搖頭道“不行,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想問你。”
“姐姐,我跟表哥真的不熟。”
“我不問他,我是想問你的姨母吳江氏。”
“姐姐說的可是宸王表哥的生母?”元芫雖年紀尚幼并未經曆當年那場滿城風雨卻也對此一無所知“姐姐要問什麼?”
“江氏回京後可曾拜訪過府上?”
“嗯,還帶了她的繼女,可是家裡姐妹們都不喜歡那位吳小姐。”
“江氏可有與令堂說什麼?”
“這個……”這問題可讓元芫犯了難,隻見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含含糊糊道“我聽我娘說,她想……她想讓表哥重新認她,而且似乎……似乎還有意想撮合那位吳小姐和表哥。”
“哦?”對于江氏的圖謀清安并不覺意外“這江氏倒是有心了。”
“姐姐你不生氣吧?”元芫生怕自己這是又說錯話了,要是害表哥娶不上媳婦兒,這罪過可就大了。
“當然生氣,不生氣可就不是真愛了,難道你聽說别人觊觎你的未婚夫就不生氣?”
是真愛,還已經發展到未婚夫了?元六姑娘聽着這話,前一刻還惴惴不安的情緒一下子都煙消雲散了,現下隻恨不能即刻回家去跟自家娘親分享這個好消息。
這時林府上一位打扮得體的嬷嬷也進了屋裡,在向屋中幾人行禮後,附在林家姑娘耳邊低語了幾句。
林家姑娘聽後,就看向清安,道“姐姐,你家兄長好像遇到了點麻煩。”
“你指的是哪位?”
不怪清安這麼問,一行來了那麼多,可不得問個清楚?
這一問,不得了,這遇上麻煩的不是族裡那些個兄長,而是她嫡親的大堂兄,至于這麻煩……還真特麼是個晦氣的大麻煩。
事情的源頭得往好幾年前說,那時薛家大房夫婦為自家長子訂了一門親事,姑娘是邊城地方父母官家的小女兒,在邊城一帶也是小有名氣的閨秀,但後來這門親事黃了。
據說是因為薛家大郎酒後失儀,緻使那位姑娘噩夢連連,姑娘家中不得已上門退了親事,而退親不久後這位姑娘也離了邊城去了親戚家中休養。
不過,兩家關系并未因此交惡,直到一直養在祖父母身邊的薛家七郎前往邊城探親之時,無意揪出了其中真相。
原來這位姑娘雖是小官之女卻心懷高遠,不甘嫁與這區區戍邊将領之子,于是便夥同自家表兄在宴上對薛家大郎下藥,緻使薛家大郎酒後失儀,并借此發揮退了親事。
薛家大郎為人赤誠,本因自己酒後失儀一直心懷愧疚,而在得知了其中的腌臜後,更是一度消沉,直到近年才緩過來。
如今此事過去多年,本也該算是個了結,豈料不久前那位姑娘竟尋到了薛府。
原來那姑娘的親戚正是京城人氏,不知打哪兒知曉了薛家,竟是還抱了交好的意思上門來?
薛家妯娌不明所以,一問薛家七郎才知,原來這麼多年大房夫婦竟一直未與姑娘家中挑明,而這也是薛家大郎的意思,卻不料這姑娘厚顔無恥還想着利用薛家愧疚之心來攀交情。
這不,今日借着宴會,竟還尋到了薛家大郎跟前。
“姐姐你慢些,莫急。”元六姑娘不知清安為何這麼緊張,而這頭話剛說完,一個喘氣的工夫就發現剛還在跟前的人就不見了“妙妙,姐姐呢?”
“屋頂上。”林家姑娘也驚呆了,她是頭一回親眼見識到什麼叫身輕如燕、飛檐走壁“六扇門平時都用飛的嗎,我以為說書先生騙人的呢。”
“無情總捕才厲害,就坐在那裡就能把賊人打倒。”
“知道知道,你都說八百遍了,當年你和衛三就是一起被救的,才認識訂親的嘛。”
“無情總捕可是我們的媒人,我們都說好了,成親那天一定要請無情總捕。”
“想的不錯,但聽說六扇門無情從不出席這種場合。”
“以後等表哥娶了姐姐,我跟無情總捕也算是沾親帶故了,屆時可不一樣呢。”
“就說你怎麼這麼上心,原來還有私心呀。”
“糟了!”
“怎麼?”
“我們怎麼還在這閑聊,要跟着去瞧瞧呀。”
“對對。”
話分兩頭,且說另一邊清安已趕到了設宴的園子,因是冬日,多數客人都選擇了窩在暖烘烘的閣樓裡,但園裡仍有不少公子小姐的年輕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