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禮貌一些,好歹……”清安本想說這人好歹是先皇太後嫡親的弟弟,是長輩來的,可仔細一想這倆人分明是平輩啊“你們是同輩?”
雲塵擡手就在清安的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取笑道“你才知道嗎?”
猝防不及被秀了一臉恩愛的某位伯爺:真好想叫這倆人滾。
“我先派人送你回你姨母那兒。”
“嗯?”說好的今夜一起愉快玩耍呢。
雲塵瞥了眼一邊上正豎起耳朵偷聽的某伯爺,正色道“我覺得我有必要去上官府上解釋一二。”
清安登時就明白了“嗯,确實有必要。”
待清安走後。
“我先走了,你再等會兒,你府上很快就會有人來接你。”
“你不是說送我?”感覺受到了欺騙的某伯爺。
“呵,你第一天認識我?”
不是第一天認識某人的某伯爺:還以為這小子從良了呢,呸!
什麼,兩人過往也有恩怨?
并沒有。
當然,過節還是有那麼些些的,不過此處倒是不提二人前世今生那些個無關痛癢的小矛盾。
卻說在某王爺的前世記憶裡曾有那麼一人,早年意氣風發不惜發妻,待功成名就伊人已去方才悔之晚矣,從此消沉度日,本在京中有着大好前程卻自請戍守苦寒的邊關,隻因那裡乃是他與發妻一同度過相扶歲月的地方。
真真是個悲情的故事呢。
所以有人這是善心大發想當一把月老?
非也非也。
不過是瞧着個别人前世忒凄苦悲情了一些,作為自小就由先皇太後一手拂照帶大的孩子,到底不好袖手旁觀先皇太後最疼愛的幼弟後半生懷着悔恨度日。
是的,這都是沾了先皇太後的光。
當然他也就幫到這裡,往後是再不會搭手了,畢竟媳婦兒不待見這人呢,與其關心旁人後半生孤不孤苦,還是該先顧好自己不是麼?
于是,潇灑灑的,雲塵就撇下了某位伯爺,毫無顧慮的自個兒先走了。
且說另一邊,清安不多時便抵了目的地,此時諸葛夫人也仍還未回府,見清安折返回來不由詫異,不過詫異之餘倒是先與自家徒弟分享了個好消息,便是她們先前談及的那位擅調理的張大夫登門了,現下正與另兩位大夫一同會診。
“當真?”
“應是錯不了,隻是……蹊跷了些。”
清安倒是不覺這其中有何蹊跷,若來的當真是那位張大夫,一切倒是分外清楚明白了“這位大夫是孤身一人前來的?”
“回姑娘的話,是一個人來的,背着個看診的箱子。”邊上的嬷嬷答道。
“這張大夫年紀多大了?”
“是位過半百的老人了。”
年過半百的老人背着個箱子,從城外到内城裡,準确無誤地找到了這裡……清安仿佛知道為何有人落單在城外了,不是沒帶随從而是把人遣來護送大夫了,且擔心她們知曉人是他尋的刻意避開了,卻是太過逞能低估了自己的傷勢……
“清兒可是想到了什麼?”
“一時并未想到,不過左右是件好事。”清安并不打算告訴自家師母這些猜想,既然有人想要深藏功與名那她就好心幫一把,況且曾給過那樣的傷害如今施點恩惠就想着相抵了嗎,呸,沒那麼輕巧的事兒。
“權當是四嬸在天有靈庇佑的吧。”諸葛夫人仿佛也是想到了些什麼卻是不願深究,隻接着問道“你今日怎地又折回來了?”
“我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左右城外有師兄們坐鎮,我去不去都不打緊。”
一門子的師兄妹,一個溜号了,其他的就辛苦些嘛,到底是同門不是?
“也好,待會兒也給你收拾間屋子,今夜咱倆就一塊兒都住下罷。”
“嗯,眼下這院裡沒個主心骨怕是也不安定。”
不多時,屋子就收拾出來了。
因着大夫會診還未結束,想着幹等着也是無趣,清安便先領了個丫鬟回去準備先洗漱一番去去疲乏,然而待她才略略洗漱過就得了前頭院裡傳來的消息,說讓她早些休息,不必再去探望了。
“大夫會診結果如何了?”
“說是穩妥了,那位老大夫也預備在府上住一陣了。”
“那便好。”其實這會兒清安也當真有些累了,應着話便跟着打起哈欠來了。
丫鬟一旁瞧着,忙手腳麻利地收拾好出了屋子——在神侯府裡沒點機靈勁在主子面前真混不上号啊。
大抵是這一日情緒大起大落太過,清安剛沾枕頭就睡着了。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夜半裡,清安悠悠轉醒,迷糊中瞧着廊外窗上投着一道黑影,登時整個人都跟着清醒了。
忙忙翻身起床,摸過手邊的外裳穿好,輕手輕腳地下床來到門邊開了一道門縫,待看清幽幽月光下那道挺拔颀長身影的真容……
“你怎麼大半夜杵在這兒?”
清安說着就将門給從裡打開了,而後左右張望了一下,大步流星一把将人拉進了屋裡。
“你身上這麼涼要不要到床上捂一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