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至此,唯我大六扇門也#
也别打聽這倆姑娘的路子為何這麼野,畢竟這都第三年來了,還學不會反套路……是不是傻啊!
此時此刻,北苑馬圈。
率先尋到幹糧并取得任務提示的一撥人這會兒已聚在了這裡選馬,當然除了馬也有别的選擇,邊上可還有幾頭驢子以及……兩輛老水牛闆車,馱貨的那種。
那啥也别嫌棄,來得早的固然有良駒可選,來得晚的嘛指不定啥也沒了,反正數瞧着肯定是不夠一人一個分的,落後的那就自個兒用走的呗,能怪誰呀。
當然,也可以抱大腿讓基友帶帶你,一馬倆人乘一點都不犯規哦,況第三場考的不就是協作嗎?
好了,背上幹糧……哦不,有可能都吃完了。
好了,選好了馬,當然也可能是驢子是牛車,但這些都不影響大局。
今日上午真正的重頭戲在這之後,在前往書院後山集合點的途中。
青山書院的後山,說是後山事實乃是一大片群山茂林,占地十分之廣袤不說,自然狀況與條件也極為複雜,山中有深潭潭中有鳄魚,深處竹林林中有野豬……而這些都是今日考生必須沿途經過的地方,且還隻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前往後山集合點,考生必須經過地圖上所标注的六個地點,且取得六個地點的坐标旗,坐标旗按取得先後順序标号,此外沿途另有專人負責記錄考生通過情況,确保掌握考生一切動态。
可以見得,相比龐大的考生數,考核現場所需的主考方人員也不是個小數目,所以今日京中六扇門裡能來的是都早早趕了來,更有多年來風雨無阻今年也不例外前來支援的五城兵馬司大隊。
而除了必須經過的六個地點,考生們沿途還會碰上激流、沼澤、亂石等等各種疑難路況,或許還會路遇兇獸什麼的,當然也有機會獲得線索錦囊,錦囊裡的線索會運用于今日最後的營救任務。
關于最後的營救任務,前邊就提到了,營救的是書院廚房的大廚子。
是了,今天的行程可還有個完整的劇本呢,至于大廚子為什麼被綁,這個懸念還是留到晚一些再揭曉吧,哦不,是留着給考生們來揭開吧。
“要細心。”
“要靈活。”
“懂得傾聽。”
“學會取舍。”
“能者獨行,智者偕行。”
“還好我們當年進六扇門不用考這麼多。”瞧着這數不清的套路和深坑,追命心裡就覺着慶幸,這是逃過一場大劫啊。
一邊上,鐵手抱臂而立,笑容和煦“錯,是還好師妹比咱們進得晚。”
“對對對。”
“師兄你們這些話敢當着她面說嗎?”冷血就陰恻恻地看向正幸災樂禍的倆師兄。
“哈哈哈哈……說起來怎麼不見師妹人啊?”
這事兒鐵手知道,答道“師妹應是去探那位黎夫子去了,昨個兒還提了一句。”
“是那位教作畫的女夫子嗎?”追命隐約記得當年自家師妹是與那麼一位夫子十分投契來着。
“就每回闖禍都給她兜着的那位。”
是了,鐵手說得不錯,清安現下在往探夫子的路上,還打家裡準備了不少溫補的藥材準備送去,雖說不過是教授了她幾年課業的夫子,可那些年夫子待她們委實不錯,還時常給她們……咳,打掩護呢。
要清安說這黎夫子是個好的夫子,也是個好女子,隻可惜被這世道禮法坑害了半輩子。
說起來這乃是舊時後宅裡的一樁腌臜事,黎夫子出身自京城一戶書香門第,是家中庶出,家中有一嫡女嫁予京中壽陽伯世子,可惜這位嫡女命薄年紀輕輕就去了,留下一雙年幼兒女。
唯恐與姻親疏遠,黎家急匆匆将尚在閨中的黎夫子許給了女婿作繼室,可誰知就在大婚當夜,那伯世子竟讓人給繼妻灌下了極寒的絕育湯藥,差點沒當場要了黎夫子的命。
此事當夜就傳回了黎家,可黎家卻并無要為庶女出頭的意思,反是差人傳話叫她安分度日賢惠克己,要說這黎夫子雖是庶出,卻不是個性子卑賤亦任人欺淩的,得閨中好友相助,黎夫子一紙将伯世子告上了公堂。
繼妻雖不同于原配發妻,卻也是妻,是受官府律法保護的,不同于妾侍之流,殘害是斷斷為律法所不容的。
可是這伯世子怎麼說,自己與亡妻伉俪情深,也已育有嫡出子女,自己這般做不過是不願見将來繼子女與原配嫡出争鋒,繼妻有了自己的孩子苛待原配所出,這一切都是他對原配亡妻的一片深情呐。
呸!僞君子和畜生說的就是這種人。
可是啊……當年竟還有許多人表示自己深深被這番話給感動了,如此感念舊人的男子雖做法過激了一些,可也足見是個重情的男子啊,況發妻是嫡出繼妻可是庶出,庶出嫁作繼室不就早該有安分守己的覺悟,這樣鬧往後的日子還想不想過了?
且叫人最覺着可怕的是當年抱着這樣感動之心的還幾乎都是女子……
世道偏向男子,教女子寬容。
女子偏向男子,叫女子克己。
男子的錯,是因女子不賢。
女子的錯,皆因女子自身。
可悲,可笑,可怖。
每每想到當年黎夫子所經曆的這些,雖是局外人,可清安卻是打心眼裡覺着不好受,尤是近年來時常周旋于各家後宅,見到了太多為禮法所縛落入悲涼境地、甚至走上歧途的女子。
一路駕輕就熟,不多時,清安遠遠就見夫子所居院落院門大大敞開着,依稀可見院中精心栽種着的翠竹,走近了依稀還能聽見裡面傳出說話聲來,其中仿佛是有一男子聲音。
好像來得不太是時候呢。
這麼些年夫子的愛慕者還是很多呢,所以她還是換個時候再來吧。
清安十分識趣的扭頭就走。
什麼,當年的事好像還沒說完?
哦,話說當年黎夫子的事不知怎麼就驚動了宮裡的皇後,親自介入讓黎夫子與伯世子和離了,不過娘家黎夫子卻也回不去了,幸得閨中好友也就是現如今青山書院的院長夫人周氏相助,來青山書院做了女夫子。
要知黎夫子在閨中時本就是貨真價實的才女,作得一手好丹青,為人也本分聰慧,若不是被庶出的身份所累被家中做了棋子,前程婚嫁未必就比她那命薄的嫡姐差。
要說世人看重嫡庶之别并無不妥,不妥之處在于僅僅以嫡庶出身去判别一個人的高貴與卑劣,然高貴與卑劣并非在于血脈,而在品性。
就像黎夫子的嫡姐是嫡出不錯,可又做了些什麼呢?
聽聞就在黎夫子做了書院的女夫子不久後,有個男子找上了伯府,說是伯世子一雙兒女的生父,視亡妻為真愛的伯世子自然不信,可幾年下來見兩個孩子确實越長越不像自己反當真像極了來認親的男子。
這下甭說伯世子生了懷疑,伯爺夫婦早坐不住了,急忙忙的,開始張羅為世子續弦,啞巴虧可以吃,但必須得保證繼承人血脈純正無疑啊。
不過有了當年那一出哪家還敢把女兒往這家嫁,就是庶女也不行啊,不怕被外人唾沫星子給淹了呀,所以最後這伯世子沒能如願續弦,不過卻是納了好幾房美妾。
但是,這一眨眼十多年過去了,年輕的美妾換了一撥又一撥,除了原配所出的一雙嫡子女,這伯府世子愣是再沒折騰出半個庶子庶女來。
這到底為什麼呢?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