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諸葛夫人從徐夫人口中得知徐家公子的通房有了身孕時,真的,她差點一口氣堵在胸口沒提上來,可偏偏徐夫人親自登門緻歉,逼得她縱使心裡有氣也隻能生吞了。
不過,最終咱們諸葛夫人還是忍無可忍的與徐夫人撕破了臉面,因為這徐家的人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一面态度強硬的說為了香火必須留下通房肚裡的孩子,一面卻還腆着臉繼續想和神侯府結親,特麼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你當我家孩子多下作,她做錯什麼了要趕着趟嫁進你家給你兒子養庶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好端端一姑娘有什麼見不得人私隐,她不是我生的也是我一手養大的,你兒子是本事,你兒子可本事了,口口聲聲說着喜歡一個卻跟另一個一起滾床上去了。”諸葛夫人拍着桌子,指着徐夫人就是一通罵。
來之前徐夫人本是想的美美的,自家兒子這麼優秀哪家姑娘不想嫁,就算添個庶出也沒什麼,反正這姑娘身份也不高這親事本就是她高攀了,就算添了庶子在前也是這丫頭撿便宜了,卻不想引得對方如此大反應,還指責自個兒引以為豪的兒子,一時也來氣了。
“有些話我本是不想說,可今日夫人您既然都把話說這份上了,我也不妨敞開了說,我本以為夫人您是個明理的,我徐家幾代單傳您不體諒我們的處境也就罷了,還真當您養的姑娘多金貴了,說實話我本是瞧不上她的,六藝不精不說也沒個正經的出身,我徐家可是有頭有臉的書香門第,若不是我兒喜歡,我才懶得這般費功夫。”
“呵,終于把心裡話說出來了,難怪起了這般作踐人的念頭,你也别說什麼你兒子喜歡,你壓根就是沖着神侯府的牌匾來的。”諸葛夫人也是出身高門的貴女,心思通透得很,當場毫不客氣的扯了這所謂書香門第的遮羞布,又是一個狠手砸了茶杯,持着碎片,威脅道“剛剛那些話你要是敢對着我家孩子說,你看我敢不敢對你夫君兒子下手,滾,給我滾出去!”
徐夫人哪裡見過這架勢,當場被吓住了,腿肚子打抖,撒開腳丫子就往外跑,本以為出了門便獲救了,誰知剛打開門一個擡頭就撞見了候在門口的清安,再掃一眼四周圍的丫鬟婆子皆是紛紛埋着頭大氣不敢喘一下,包括她帶來的。
要說剛剛屋裡的對話,門外的丫鬟婆子可能聽得不甚清楚,大抵是聽出裡面起了争吵,畢竟門關得緊實,可耳力驚人的清安卻是聽得一清二楚,看着徐夫人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忍不住再添一把火,陰森森道:
“徐夫人,今日侯府的事要是從您這兒走漏了半個字,徐大人和令公子的前程也就都别要了罷。”
不知是當真受了大驚訝還是真真的惡人有惡報,據說這徐夫人回府就病倒了,夢靥纏身,足足好幾月沒有踏出房門。
諸葛夫人也因此氣急攻心卧床休息了好些時日,更為此消沉了小半年,做什麼都提不起興緻來,就此原本将成喜事的兩家人變成了彼此的禁忌。
直到某日,不知緣何,一直因此事耿耿于懷的諸葛夫人突然開竅了,
“師母本瞧着徐家門第清正徐家子為人正派有心想為你牽個良緣,未料徐家這般執念子嗣,為了香火竟可如此不顧禮法,這樣的人家怕定是隻将女子看作生育的工具,這是我所不願看到的,在我看來你就是你,在有别的身份之前你就是你自己,一個有自己想法的人,我知道你一直想像你的師兄那樣進六扇門也有那本事,那便去做吧,讓那些曾看輕你的人以後都隻能躲在角落裡仰視你。”
如諸葛夫人所願,如今這徐夫人每每見到清安都隻有在人群裡仰視的份,誰讓她們每次同場幾乎都是宮宴這級别的活動,都是六扇門四大名捕鎮的場子,比照着一切都要小心翼翼的官員女眷們,清安當真是威風自在得不要不要的。
“喂,你發什麼呆啊?”哭累的齊青瑤趴在桌上看着突然神遊的清安,輕輕推了她一把。
清安一怔,看着雙眼哭腫得跟核桃似的齊青瑤,收起回憶的思緒,道“這事沒嚴重到天塌下來的地步,哭過這回之後就别哭了,就算真鬧到那個地步大不了我替你上門找公道。”
聽清安這麼說,齊青瑤這才收幹淨的眼淚又要往外冒了,不過這回倒不是因為自己的委屈,而是因為清安的話,她知道她說的出就一定做得到,哪怕是不折手段。
清安一臉奇了怪的看着又抱着自己哭起來的齊青瑤,完全不懂她的哭點在哪兒,果然——她内心條铮铮的鐵漢子啊!
這一場哭齊青瑤倒是沒哭多久,清安也吸取了經驗不再跟她提那些糟心事,說起了别的“聽說韶華郡主馬車出事那天你也在車上?”
“嗯。”大哭過後胃口大開的齊青瑤專心緻志地瓜分着清安的口糧,一勺一口地往嘴裡塞湯圓。
“你覺得那天的事有什麼讓你覺得奇怪的地方嗎?”
齊青瑤想了一會兒,搖搖頭道“好像沒有,你知道的我不太會注意這些事,不過如果昨天不是我臨時說要出去散心應該就不會遇上這種事了,你說是不是因為我最近太倒黴了?”
清安當即沖齊青瑤翻了個大白眼“閉嘴,把東西吃完了麻利兒地滾去洗漱。”
“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
“你不能一個人好好靜靜嗎?”
“不要,一個人我會想哭。”
不管怎樣,清安最終還是成功打發走了齊青瑤,讓丫鬟領了她先去廂房洗漱,再拖拉下去真的……樓下那位爺怕是都要拆屋子了吧。
之前就說過,清安住的這樓叫繡樓,繡樓共有兩層,一樓布置成了書房會客所用,二樓則是寝居,兩層是相互獨立的也是相通的。
話說先前丫鬟嬷嬷堵在二樓門外,清安想也沒想就把雲塵給趕樓下去了,這會兒人都走幹淨了她趕忙起身尋人去,未料才走到樓梯口就瞧見了那安靜靜坐在末端梯階上的身影。
清安随即走下樓梯去,在雲塵身旁坐下,道“幹嘛坐這兒啊?”
雲塵緩緩轉過臉來沉默着看了清安片刻,嘴角微翹,理所當然道“因為聽得比較清楚。”
清安從沒打算隐瞞些什麼,故而是一臉的無所謂,道“你不是要吃醋吧?”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在京城這樣地方,隻要手裡有足夠的實力哪怕是藏得再深的事都能被翻個一幹二淨,更何況是這種曾在京城有過流言的事。
“當時心裡一定不好受吧?”
雲塵早在許久前就知道這些,要說男人對這種事多少都是有些小氣的,不小氣的那都不是真愛,不過小氣歸小氣這種事擱真愛眼裡也壓根就不算個事兒,所謂真愛嘛,那就是你的過往雖然我都曾不參與但我都願意欣然接受。
“說實話特别不好受,那感覺就像是明明是對方犯錯卻來打我一巴掌,還叫我咽下這份羞辱,甚至可笑的承諾将來這巴掌我可以朝他打回去。當我是傻子,還當我是個卑賤可欺的傻子,你說他們可笑不可笑?”
雲塵沒有回答,隻是目光蓦地溫柔了幾分,擡手摸了摸清安的頭,好似在以行動安慰她一般。
清安懵:蘇氣滿滿的摸頭殺說來就來,嗯……好像昨天洗頭了吧,洗了吧?
“以後誰再給你不痛快,你告訴我,我會給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