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變天啊 。”
“再不落雨這京城邊邊上可就要鬧旱啰。”
“朱叔,咱嗑瓜子的時候能不這麼憂國憂民嗎?”
“成!昨個兒你那案子辦怎麼樣了?”
“……”
要說這老天爺的臉那真是說變就變,早上出門時清安瞅着那一派陽光明媚的天還抱怨今日又是個毒日頭的天,誰知才到六扇門就成了個陰沉天,還又悶又熱起來。
可憐了清安昨晚大姨媽造訪,眼下又遇上這麼個銷魂天,整個人都不好了,索性搬了個小闆凳擱後院廊子上坐着,借着後院那絲絲帶着餘涼氣的風透透氣。
然而,人才坐下,朱明月收拾着一溜兒歇涼裝備也來了,作為一個怕熱胖子一到熱天朱明月的命那都是……八卦給的。
何以解憂,唯有八卦。
何以降暑,唯有八卦。
懷揣着一顆大嬸心,隻要八卦,再熱的天那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我昨個兒去買菜聽了一耳朵,聽說那位前郡馬爺背着郡主養了好幾房外室,庶子最大的都能打醬油了。”
“朱叔這年頭造謠可是要蹲大牢的。”
“啧,你說的叔能不知道,這事兒啊……”朱明月四下望了望,神秘兮兮道“是不是有好幾房外室我不敢亂說,但他和那早年麗香院的頭牌張可伶絕對不清楚。”
“朱叔你怎麼知道?”清安拍拍手上的瓜子殼,呷一口茶,慢條斯理道。
“能怎麼知道,我一雙眼瞧得真真的,張可伶挺着個足有八、九個月大的肚子,那位前郡馬爺陪着她進了長富胡同一處宅子裡,我能看錯?”
“什麼時候的事?”
“少說得有……估摸着是和郡主成親前早一、兩年的事吧。”
“等等,朱叔你怎麼會認得麗香院的頭牌,莫非……你背着朱嬸去喝花酒了?”
八卦不成反抖了自個兒隐私,朱明月不禁胖臉一紅,趕忙正色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咳,這事兒叔隻跟你說你可别告訴你嬸子,要不以後我啥也不跟你說了,哼!”
“好啦,天知地知,我絕不會說出去的,就我倆。”深知朱明月擁有懼内這一遠近馳名好品質的清安完全不擔心他有膽做其他的。
“還有我。”
清安保證聲才落,身後緊跟着又是一個的聲音響起,吓得唠嗑二人組猛地齊齊回頭,隻見冷血抱劍身姿筆挺地站在兩人身後,穩穩一副現場抓獲案犯的架勢。
“冷血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沒聲兒,你這是要吓死你叔呢還是吓死你叔呢?”朱明月捂着小心髒,作出一副恨不能當場翻白眼暈倒在地的架勢。
冷血面無表情,道“從你們說喝花酒那時來的。”
“對,前陣我釀了上好的荷花酒,等釀好了我給你們帶兩壇。”朱明月反應極快,邊說還邊沖清安一頓擠眉弄眼——你這師兄太耿直藏不住事的啊。
接收到來自組織的暗号,清安忙接話道“還是背着朱嬸偷偷釀的,所以這事兒得保密,知道嗎?”
“哎呀,不和你們聊了,叔還好多事沒做呢,你們慢慢聊。”
不等冷血作出回應反應,朱明月起身拔腿就走,肥胖的身軀頃刻間靈活得仿佛一隻逃出栅欄的肥碩的……
清安挑一眼直盯着朱明月背影的冷血,道“坐,喝口茶歇會兒。”
冷血擰眉,看着這一溜兒齊全的茶水瓜子,道“你很閑?”
“一點也不,你沒看到這茶都沒喝完這瓜子也才嗑了一點嗎?”
“你這樣辦案真不會出問題?”冷血雖總表現得對親近的人都冷冷淡淡的樣子,但真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厮悶騷得很,冷淡隻是他的保護色,冷淡的外表下一顆紅果果滾燙燙的大嬸心。
對着眼前冷血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較真表情,清安不得不認服,擺出一個空杯滿上茶“後宅案的套路不是你們那種辦大案要案的套路,來,坐下喝口茶先。”
“真不知道為什麼要分我跟你一起。”冷血嘴上在抱怨身體倒是很誠實的選擇了坐下。
“當然是讓你跟我學習一下什麼叫人、情、世、故。”
“是你太散漫了,叫我來督促你勤勉才對吧。”
“那就算是互相促進吧。我跟你說這案子不要急,這會兒就可勁了休息吧,偷得浮生半日閑,你說你都多久沒休假了。”
“休假被師母逮住我還不如當差呢。”
嗯,這确實是實話。
“雖然不太厚道可我這會兒有點想笑……”
冷血一臉冷漠加嫌棄“有什麼好笑的。”
“咳,咱們說正事,說正事。”清安嬉笑笑揭過話茬去,接着道“昨天現場你也在,疑點很多,就連醫館的人都說瞧着沈氏與尋常産婦不太一樣,不過這些吧都隻是推斷沒有切實的證據佐證。
所以我們不妨先假設,假設整個事件都是蕭家二房有意為之,還賠上一條尚未出生的生命,你覺得他們是為的什麼?”
“榮廣王勢大,蕭國公在這件事上又擺明了不偏幫的态度,再任由情況發展下去蕭家二房絕落不了什麼好下場,若事情是他們設計的,無非是想佐證郡主是個惡毒的女子,甚至大肆宣揚驚動官府,要的就是所有人把他們都放在受害者的位置,這樣一來榮廣王若是再想有所動作也得先掂量掂量了。”雖不督辦後宅案子但這些人的心思冷血也是看得透透的,分析案情更是難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