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照的豔陽天,驅不散六扇門裡的陰霾,接二連三的惡性事件讓如今的六扇門是人人如履薄冰。
“小六,你怎麼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
“現在就連清安姐也不在了……”
“呸呸呸,什麼叫不在了。”雀兒一掌重重地拍在小六的腦門上,疼得小六哇哇大叫“别在這裡嚎了,有這功夫,趕緊去淩府查案。”
一提到淩府,小六瞬間從哇哇叫變成了淚汪汪“雀兒,我能不去嗎?”
“都沒讓你男扮女裝當丫鬟了,當家丁又怎麼了?”
話說小六跑淩府應征丫鬟那天,不幸當場暴露男兒身,不過卻陰差陽錯的得到了家丁的差事,負責打理淩玉象的書房,然後問題來了……
“什麼,那淩玉象對你毛手毛腳!”
咳咳——剛進門就聽到如此勁爆的消息的無情,努力讓自己臉上的表情自然一些,更自然一些。
可是哪怕無情表現得再尋常自然,小六還是捧着他那顆分分鐘要碎掉的玻璃心跑牆角神傷去了,看得一邊的雀兒是無語至極,直搖頭。
“無情總捕,你找我們有事?”
“沒有,隻是路過這裡,進來看看罷了。”無情掃一眼冷清清的屋子,眼前一下子浮現了以往追命他們在時這屋子裡熱熱鬧鬧場面,一時淡淡的感傷不禁在心頭蔓延開來。
見此,雀兒不免壯着膽子地問道“無情總捕,清安姐他們……會回來嗎?”
“當然。”無情不假思索地答道。
“嗯!無情總捕說可以就一定可以,清安姐說總捕頭你從來不說沒把握的話。”
“師妹倒是信任我……”
忽然之間,無情很好奇對于自己這一次相托宸王的決定,清安是否也會像以往那樣堅信不疑,畢竟在他看來,自家師妹對宸王可有着不一般的防備,對于如今他的這個決定,她現在一定是好奇得絞盡腦汁想去破解吧。
其實他之所以做這個決定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放心,雖然他和宸王并不相熟對此人的為人品性也還不甚了解,但當腦中忽然浮現這樣一個想法時他卻分外确信,現今将自己的師妹放在這樣一個人身邊,是最安全的決定。
缭繞的霧氣,舒适的水溫,漂浮的中藥材。
這不是在煎藥,是在泡澡,不,準确的該說是對着一池子泡澡的水在……數品種。
坐在浴池邊上,雙腿泡在水裡,清安邊數這池子裡到底扔了多少種藥材,邊想起了昨晚喝的藥,今早飯桌上那一半以上都添了藥材的食物……天呐,照這個趨勢下去,她真的不會變成一棵山間包治百病的仙草嗎?
數夠了,清安開始解衣帶,一條條拆開纏在自己傷口上的紗布,當紗布全部拆掉之後她愣住了,不是傷口的道數太多而是……它們竟然都愈合結痂了?
雖然知道自己身體的創傷愈合能力一向很強,加上傷口确實都不是很深,愈合得快是情理之中,可是再快也不至于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裡恢複成這樣,這不科學!
簡簡單單避開傷口處擦拭了一下身子,又給傷口重新上了藥,換上幹淨的衣裳後,清安一邊用帕子擦着剛才不小心被水沾濕的發梢一邊從浴房裡走出來。
屋子裡點了熏香,味道很像她繡樓裡常點的那種淡香,但細聞起來卻又像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味道,到底是因為身在外所以有些想念熟悉的地方了嗎?現在大家都還好嗎?
清安歎了聲氣,停了手上的動作,走到窗前,推開了窗——屋外,天藍雲白,正是好晴天。
“喲,我瞧瞧,我瞧瞧。”葉嬷嬷掀一進來便放下手裡的東西,拉起清安手将人好生看了一圈,喜滋滋道“這模樣生得好啊,還真是襯衣裳,真不枉我找了京城最新圖樣子來做。”
話說先前清安就納悶,這府裡既然都沒有除葉嬷嬷以外的其他女眷,那她身上穿的年輕姑娘衣裳究竟是打哪來,現在這困惑算是解開了,隻是這尺寸怎麼會就剛剛好呢。
“嬷嬷,您怎麼會知道我衣裳的尺寸?”
“你昏迷的時候衣裳都是我給換的,瞧一眼,不都知道了。”
“嬷嬷您這也太厲害了吧?”
“我像姑娘您這麼大的時候可就已經是尚衣局裡最好的繡娘,姑娘的繡活應該做得很好吧?”
呵呵,她雖然住在繡樓這麼多年但針線活真心還是入門級的“不是太好,讓我拿劍行,拿繡花針就……”話說每年乞巧節前一個月她都要進入拼命三娘模式苦練技藝好嗎,也不知道是誰發起了乞巧節對月穿針這種活動。
“這繡活姑娘家倒不說要多精通,姑娘一看就是個享福的,将來這針線事必定不煩您上手,可咱好歹得有個給心上人繡荷包的手藝吧?”葉嬷嬷拉着清安的手,一副循循善誘的姿态。
“呃,說得對。”這樣的問題她還真不能說不對。
“那我們待會兒就開始吧。”
“開始什麼?”
“繡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