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長臂一伸,拉過邊上的絨毯環過眼前的人,仔仔細細地裹起來,仿佛恨不得将眼前的人裹成一隻熊。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清安一動不敢動,可看到他這個裹法,又忍不住露出一臉郁悶的表情——這是要把她打包扔出去嗎?
“有傷在身就好好待着,不要到處亂跑,别把受傷不當一回事。”
打包之餘不忘訓斥,看着宸王這一副家長訓孩子憂慮滿懷的模樣,清安已在心裡翻了無數個白眼,心道也不知是誰在這裡制造危險,害她差點翹辮子,怎麼還好意思在這裡一副問責的姿态,哪怕他并不是故意的。
“王爺,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那你知道自己那天挨了多少刀嗎?”
清安心虛地閉緊了嘴,雖然不知道那天确切挨了多少刀,但應該是有蠻多刀,好在她都避開了關鍵的地方,不然就是華佗再世估計都沒轍。
“你一定要當捕快嗎?”
“我沒覺得當捕快哪裡不好。”
一個問得認真,一個答得理所當然。
有時我們覺得不可理解的事,往往是别人眼裡的理所當然,因為我們隻是看在眼裡,别人卻放在了心裡。
天蒙蒙亮的時候,清安迷迷糊糊張開了眼,睡眼惺忪的在軟榻上坐起身來,她環顧四周,又看看身上蓋着的一薄一厚兩床毯子,想起昨晚自己竟是聽着聽着宸王說話迷迷糊糊睡着的。
“果然是傷得不輕,心力都跟不上平日了……”
上一次是走神,這次竟然還睡着了,難為這宸王竟然忍住沒有沒有把自己丢出去或者凍着,算是個好脾性了,就是……感受到脖頸間隐隐傳來的疼痛,清安鄭重決定以後要跟這人保持安全距離,雖然他不是故意的,但是是真夠危險的。
掀開毯子,清安剛要下榻就冷得打了個哆嗦,目光落在了風的來處,下一刻她果斷的拉過一條薄毯給自己裹上——果然還是裹成一隻熊比較保暖啊。
打開側邊虛掩着的門,清安來到外廊上,聽見有聲響,負手立在欄邊的男子微微側身,看着用毯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清安,不禁眼底泛起笑意。
“王爺,早啊!”
“早,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我還是比較喜歡睡床。”清安同是站到欄杆邊,俯瞰着清晨薄霧籠罩下一片沉靜的院邸,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解釋道“王爺,昨晚實在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一聽故事就容易犯困……”
“本王也是一說故事就困。”
“所以以後如果不是失眠,王爺你還是别給我說故事了。”
“好,以後不了。”
一同走出閣樓,清安跟在宸王身側,提起十二分精神,她倒要看看從這裡走回原來院子的路究竟是有多複雜。
事實證明,她昨晚可能是真的撞邪了。
“王爺,我昨晚是真的走了很久都沒繞回去。”
“一般人是繞不回去,除非……特、别、聰、明。”
這……這是在說她比較笨的意思嗎?
哇噻,真是一個有勇氣的人,竟然敢在智商這種問題上看輕六扇門破案率最高的女捕快,哼,咱們走着瞧!清安快步追上走在前的宸王,心裡暗暗打定了某個主意。
走回熟悉地帶,清安老遠就看見有個人站在那溪池邊喂魚,再走近些仔細一看,原來是宸王的好基友,元家公子。
同是看見清安的元宵,先是一愣,再是想起了邊上還站着的另外一個大活人,頓時嘴巴張得根本合不起來——阿塵近身十寸以内竟然出現了妙齡女子,還是在他家裡?
“把你的嘴給合上,别吓人。”
元宵嘴巴一捂,八卦的小眼神不住地在面前這對男女間徘徊,這麼陽光明媚的早晨,這孤男寡女走在一起,男俊女俏,真的好難讓人不想太多啊。
“阿塵,不給我介紹介紹嗎?”元宵拿開捂嘴的手,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
宸王一臉視而不見的别過臉,問向身旁的清安“你想和這個人認識嗎?”
面對直線抛來的棘手難題,清安哈哈一笑,道“我想應該沒有介紹的必要吧,元公子?”
“别叫得那麼見外,就叫我元宵。”沒想到清安竟知曉自己的身份,元宵禁不住面上一喜,卻又見自家表哥那冷森森砍向自己的目光,趕緊一拉他的胳膊,在耳邊小聲問道“她叫你什麼?”
“王爺。”
“清安姑娘,你還是叫我元公子吧,我特别不喜歡人家叫我元宵,真的!”
“元宵……”
“唉!阿塵啊,我能在你這裡借宿幾天嗎?”
“不行。”
“我知道你府裡沒客房,但看在我們多年的兄弟情誼上,你就收留我吧,住哪裡都可以。清安姑娘你覺得呢?”
“呃……王爺,府裡沒客房,那我睡的屋子是?”
“你說呢?”
呵呵,怎麼才是早上就感覺智商不夠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