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沒錯,隻是有一點,這種成分含量很輕就算混在了空氣裡,加大了接觸範圍危害也還是甚小,除非有和它相克的成分一起存在。”
“所以最大的問題是在這幅畫上?”
“這幅畫所用的墨很特别,它裡面摻雜了青竹的成分,我查閱了《物記年志》裡面寫到過很多年前某個竹商為了讓竹子的生長期施了延長花期的肥料,結果整片竹林一夜之間枯萎,那片地也再不能種植竹子。”
“相克生害?”
“嗯,你看看兩樣放在一起還不到一天,這些蟑螂啊蟲啊都這樣了,我記得你說過尚書府大小姐的病症是虛脈若絲,如果沒有錯的話,問題就是出在這兩樣東西上,至于是不是有人故意将這兩樣東西湊在一起……那就是你要查的事了。”
離開查驗室,清安若有所思地在後院裡走了好幾個來回,直到雜掃小厮傳話來說來了個奇怪的人執意說要找她,還硬闖了進來。
大堂裡,清安見到了小厮所說的奇怪的人,一襲黑色鬥篷将渾身裹得嚴嚴實實,但從身形依稀還是可以辨出這是一位女子。清安刻意地與她保持了幾步的距離,緊接着,還未等她開口,鬥篷裡一把長匕首便直直向她刺來。
因為本就有所防備,清安輕易地避過了這一刺,同時間,在場其他捕快紛紛亮出武器,以圍剿的陣型迅速地朝這邊聚攏。
然而,鬥篷裡卻突然灑出一把石灰粉,一時大意的衆捕快紛紛中招,好在清安因為從一開始就極為警覺,僥幸躲過一劫。
樓上,聽見大堂裡有大動靜的幾人匆匆下樓來,見狀飛快跑去後院取油。
“這位姑娘,不知道你是跟我有仇,還是跟有六扇門有什麼深仇大恨,既然是來尋仇不妨露出真面目,你放心,我打人從不打臉。”
“哈哈哈哈……”鬥篷裡傳出女子癫狂的笑聲,緊接着,她掀開遮擋面部的黑巾露出真顔。
看清對方的臉,清安一驚,吳家大小姐?
有關蓮宴行刺事件的後續清安雖沒有刻意關注,卻也聽說了吳将軍被判流放,其家眷一律貶為庶民逐出京城的消息。看着眼前精神狀态似乎有些異常的吳家大小姐,清安眼珠子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爹害得我家破人亡,你這個賤人!”
吳大小姐叫嚣着,再次拿着匕首朝清安刺去,清安不敢輕易還手,隻能一避再避,卻見吳大小姐殺意愈發濃重,一雙眼漲得血紅,一張臉猙獰得似野獸一般。
這一下清安算是完全肯定了自己猜測,正想着該如何應對之時,冷血忽然現身,一手圈過她的身子帶她一個旋身避過一擊,另一隻手飛快地朝吳大小姐隔空出掌,清安根本來不及阻止,隻能眼睜睜看着吳大小姐當場吐出一大口鮮血後,倒地一動不動。
冷血睜大了眼,驚訝地看着眼前一幕。
“她應該是服了過量增加内力的藥。”清安欲勢上前去探吳大小姐的鼻息卻被冷血拉住“你快走,暗中一定有人,她動手在先如果是我殺了她麻煩不大但如果是你……”
“這種時候分什麼你我。”冷血放開清安,眼風淡淡地瞥了眼清安,毫不在意地說道。
刑部大牢。
清安半邊身子倚着靠外一側的鐵欄杆,嘴裡念叨着“錯殺良民?她算良民嗎?”
“你怎麼還待在這裡?”冷血不耐煩地看了眼某人。
“等飯。”
“你要吃牢裡的飯?”
“也隻有你味覺這麼奇葩吧。”清安斜了冷血一眼,說道“我怕有人下毒,所以三餐都給你安排好了,你想吃牢裡的飯還是下次吧。”
“咳咳,清安姑娘,我們刑部大牢一向……”
“犯人畏罪自殺你們不負責,我知道。哎呀,不等了,等了又沒我吃的那份。”
“才反應過來?”
“你自己小心點,我和大師兄會想你的。”說着,清安還跑上前象征性地抱了一下冷血,然後大咧咧地開門走了出去,留下冷血愣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剛才是發生了什麼。
走出刑部,清安在門口碰上了來送飯的大石,大石告訴她六扇門裡現在是一團亂,吳家人更是上門來大鬧,看情況怕是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真是個多事之秋啊……與大石道别後,清安獨自走在回神侯府的路上感歎着,突然警覺的她覺出了絲絲異常,沒錯,有人在跟蹤她,好像還不隻是有一路人馬。
即刻,清安改變路線繞道走進了夜市區,混入人群,終于是在繞了好幾條街道後甩掉了跟蹤的人,不過她發現自己也迷路了……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走在僻靜的街道上,清安遠遠瞄見有個面攤便飛似的奔了過去坐下來“老闆,一碗香菇肉絲面。”
等面的間隙,清安發現自己似乎因為餓過頭産生了幻聽,竟然隐隐約約聽到了刀劍碰撞的聲音,果然是她太好鬥了嗎,幻聽都是跟打架有關系的。
不對,怎麼好像還有一絲血腥味,清安吸吸鼻子,皺起眉來。
“老闆,面裡多放點蔥花。”
話音才落,清安人已經蹿上了屋頂,緊接着隻見她兩眼放光——哇噻,還真是有人在打架,竟然還幾個打一個?必須拔劍相助啊!
一場混打過後,似是殺手之流的人多一方落荒而逃,清安收劍,語氣裡略帶一絲抱怨地說道“竟然請這麼便宜的殺手,一看就不常買兇殺人。”
聞言,被清安搭救的年輕公子囧了一下,他吃痛地捂着左肩受傷的位置,看向清安的目光卻是充滿了好奇。
“公子你的傷勢不嚴重吧?”
“隻是輕傷,不礙事。”
“哦,那你自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