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辛苦了。”清安端出一副上級領導慰問下級員工的姿态,和藹地拍了拍大石的肩,問道“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清安姐你猜的沒錯,确實有抓痕。”
說實話,在昨晚之前在列為嫌疑人的幾人之中,清安對尚書府二小姐的懷疑可謂是最低的,原因是這位把喜怒全寫着臉上的二小姐雖有些跋扈但明顯不是個聰明的,至少不足以聰明到設下一個讓她排查了重重可能但至今卻仍無調查進展的謀害之局。
就連那盆唯一被她瞧出端倪的花,經過檢驗也不過被證明是土壤裡混合了某種讓花期延長的物質,并無毒性。
如此說來,若二小姐真是兇手,要麼是她演技真的太好,要麼是她背後有人替她出謀劃策。
不過無論事實是哪一種,兇手到底是誰,幫兇又有幾個,這些都已不是現在最最重要的,眼下最打緊的還是要盡快找出大小姐病重的原因,破解迷局,因為大小姐的情況确實是不容樂觀。
“現在尚書府裡情況如何?”
“眼下尚書府一切如常并無異動,倒是有聽到丫鬟說大小姐的病情像是好轉了。”
“好轉了?好,我知道了,大石你一晚上沒休息了,快先回去休息吧。”
得到大小姐病情好轉的消息,清安好奇不已,于是帶上小六便往尚書府去,剛進府上次為兩人引路的丫鬟秀兒便喜滋滋地迎了上來,開口就說起了大小姐病情好轉的事。
“多虧清安姑娘上回看出了那花有問題,昨個起我家小姐每頓都能進小半碗粥食了,人好像也有些精神了,夫人今天正準備遣人去告知姑娘這個好消息呢。”
聽丫鬟這麼一說,清安的好奇一下子全成了困惑“秀兒姑娘,能同我說說那天自我走後大小姐房中有發生什麼特别的事嗎?”
“特别事倒是沒有,就是自姑娘帶走那盆花說要回去查驗一番,夫人就多了個心思,不再讓小姐住那屋了,還把小姐給接自個院裡照顧了。”
“秀兒姑娘,我想再去大小姐原本住的房中看看,方便嗎?”
“自然是方便,請随奴婢來。”
大小姐房中,屋裡的陳設與前幾日所見并沒什麼不同,但挂在牆上的一幅黑白水墨竹圖卻是引起了清安的注意。
清安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這畫也是挂在這裡,可是半點都沒有引起自己的注意,因為怎麼看都是一幅再普通不過的水墨畫,然而今天在趨近正午的光線下這幅畫上的墨竹竟泛起了絲絲墨青色,這讓清安不禁聯系起了一些事。
“大小姐生病前一直都住這屋嗎?”
“這倒不是,小姐原本住的是這院裡朝東面那間,小姐剛病那會兒夫人請了風水師來看小姐的院子,風水師說小姐原來住的那屋……怎麼說的來着,反正就是說住着不好,倒說這間是全府裡最好的,隻是搬過來後小姐的病情卻還是愈來愈重。”
“原本那屋的東西都一件不落地搬了過來嗎?”
“這奴婢倒就不太清楚了,奴婢是伺候夫人的丫鬟,小姐房中的事奴婢也隻是知道個大概,不如奴婢這就去将小姐的大丫鬟紅玉給姑娘你喚來?”
“有勞。”
不一會兒,丫鬟紅玉來了,進屋便給清安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清安開門見山道“紅玉姑娘,眼下這屋裡的字畫陳設可都是從大小姐原先那屋裡搬來的?”
“回姑娘,多數都是的,除了大件的小件的盡數都挪到這屋。”
“那像這幅畫和這柄如意可都是原先那屋裡的?”清安看似随意地指了指牆上的水墨竹圖以及距離它最近的一柄如意問道。
紅玉看了眼牆上的畫,眼中閃過一絲别樣的情緒卻又極快地掩藏了起來,低眉順目地答道“是的,都是的。”
“紅玉姑娘可知這畫是何人所作?”
“這……奴婢不知。”
“也是,此畫并無落款你不知道并不奇怪,看來我隻好去問問府中庫房管事,看看這畫到底是……”清安話還未說完隻見紅玉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紅玉姑娘你這是為何?”
“清安姑娘,奴婢求求你千萬不要把這畫的事張揚出去。”
“小六,去門口守着。”清安打發了小六去守門,将紅玉扶了起來“紅玉姑娘,我辦後宅案件多年從不會宣揚事主的隐私,請你放心,也希望你據實相告。”
雖然得到了清安的承諾,但紅玉還是擰着手裡的帕子猶豫了好一番才開口道“這畫是……是二小姐的表哥張公子所贈,雖然小姐從未說對張公子有何……但奴婢打小就伺候小姐,奴婢看得出小姐是動了心,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奴婢覺得張公子絕非良人,小姐這一病,雖說小姐尚待字閨中又有所謂男女之防,但張公子竟是連句關心的話都未曾……奴婢真心為小姐不值,昨個小姐稍清醒時還向奴婢偷偷問起張公子,奴婢是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好搪塞過去,生怕小姐接受不了。”紅玉說着說着紅了眼眶。
“露兒也知道這事?”
“露兒心思活絡想必也是知道的……清安姑娘你這麼問,莫非?”
“我可什麼都沒說,紅玉姑娘不要胡思亂想哦,這畫我得帶回去,不知方不方便?”
“姑娘有需要盡管拿去,隻望姑娘能早日找出殺害露兒的兇手,查出謀害我家小姐的幕後黑手,奴婢會一輩子感激你的。”
“紅玉姐姐,紅玉姐姐……赫連公子來訪。”
“赫連公子?大小姐的未婚夫婿?”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