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解答心中困惑,清安開啟了探案模式,最終憑着多年辦案的經驗得出了一個結論——不好,黃家二小姐黃瑤想勾搭宸王。
哇噻,這算盤打得精呀!
且不說這宸王年紀輕輕又容貌出衆,要知道勾搭個普通王爺最多也就混個王妃當當,但搭上一個皇上都要喊他一聲“叔”的王爺,那妥妥的就成皇上的長輩了啊,這麼一來王爺的嶽父不也就成了皇上長輩的長輩?
看着男席上正捋着山羊胡笑得十分得意的右相爺,清安是愈發肯定了自己的推斷,到底是出身決定道路,成長決定思路……抱大腿不分古今啊!
隻可惜今日這黃二小姐熱情如火的秋波媚眼攻勢碰上的是這宸王全程不理不睬的從容無視,清安覺得吧,隻要這宸王不是個面癱,不是個悶騷,這右相父女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多年的人生閱曆告訴清安,隻要是個男人絕不會有美女不看,除非對方是他厭惡至極的,或是他壓根瞧不上眼的。
說厭惡,清安覺得不像,要說是瞧不上眼,這黃二小姐雖然私裡人品是差了點但确實算得上是個美人,就這樣的姿色都懶得瞧上一眼……
清安低頭摸了把自己的臉,深深地覺得自己還是努力工作,好好破案,當個鋤強扶弱、為民請命帥到掉渣的女捕快比較實際,抱大腿的門檻現在是越來越高了啊。
當清安再擡眼時,隻見宸王身旁坐着的那位藍衫公子正起身離席,斯文白淨的臉上挂着一抹十分欠扁的笑容,不知是他說了什麼,宸王似怒非怒地斜了他一眼,而他卻像是得逞了一般笑得愈發燦爛。
看着兩人一連串下來的互動,多年來熟讀各路話本子的清安不由得在心裡唱起:基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
說好的一輩子呢,公子你怎麼能就這麼撇下王爺一個人走!!
清安無限腦補着兩人的各種基友情,越想方才那畫面越是覺得有趣,忍不住面上一樂。
這一樂不得了,當場被一左一右兩位夫人給逮了個正着,兩人雖都沒開口詢問可心裡早已都激起了千層浪,緊接着,兩人交換了個眼神,确定所想一緻後麻利地搜索起嫌疑人來。
然後,隻是無意識地朝這邊望了眼的某王爺壯烈地撞在了槍口上,握着酒杯的手還不知怎麼的微微抖了一下,這一抖不得了,馬上被圈定為頭号嫌疑人,當然他本來就是。
“師母,你們怎麼了?”
“啊,沒什麼,就覺得這舞編得有點怪。”諸葛夫人随口搪塞。
“是好像有那麼些怪。”薛夫人附和。
兩位夫人不說清安還沒覺得,這一說,倒真覺得哪裡有點怪,怎麼越看越像是春滿樓那些姐們邀寵的舞,雖然不如她們跳的那般大膽外露,但她确實好像看出了某些暗示,在座這絕大多數男賓怕是也都看出來了吧?
清安當即掃一眼對面的男席,心裡替這黃二小姐捏了一把汗,卻見右相仍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開始有些看不懂這對父女到底在打什麼算盤了。
堂堂右相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像青樓妓子一般在大庭廣衆下邀寵?向來驕傲自負的右相千金竟然也願意如此放低自己的身段?盡管這裡民風足夠開放但這樣……真的不會太過嗎?
雖然往好聽裡說,這相爺千金戀慕權貴王爺大膽示愛聽來倒也不失身份,還有點門當戶對天賜良緣的味道,若這兩人真成事了,搞不好這還會成為往後出蓮節上的一段佳話,至于這所謂的佳話背後是否真成就了一對佳偶,應該沒人會去細究吧?
誰叫這種事外人瞧的就是個熱鬧,當事人腦子裡裝的隻是利益,畢竟光看門第權勢以及其他一切的外在條件而決定是否去喜歡一個人、去接受一個人、去和這樣一個人生活,目的本來就占盡了全部的所求,還談要幸福,欲念太多卻不知滿足是怎麼樣都不會幸福的。
可人心就是貪婪的。
清安把玩着桌上的酒杯,總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事,突然她腦中靈光一現,想起了前兩天發生在春滿樓的事,聯系起眼前右相千金所跳舞曲。
這黃二小姐這般煞費苦心模仿子衿,莫不是想投宸王所好,以為宸王對子衿有點什麼?
清安思緒豁然開朗,雖說事後她是沒聽到半點這位王爺曾現身于春滿樓的消息,但畢竟京城是個處處都是眼線的地方,這宸王的身份又擺在那裡,真被某些人打聽到什麼倒也不奇怪。
可非要說宸王對子衿有什麼,清安敢拍着胸口肯定地說——這特麼都是胡扯!她裝暈倒人後這位王爺可是連個象征性的關心和問候都沒有,更别說什麼憐香惜玉,這怎麼可能是有點啥的表現。
至于青衣衛怕是妥妥跟左相脫不了幹系,但因此被誤會是沖冠—怒為紅顔倒也說得通,隻是這右相父女的功夫未免也下得太深了吧,這麼費盡心思,這麼谄媚姿态,右相這恨不得當着全場說宸王被他右相府承包的架勢,真不怕打臉嗎?
真不愧是有其父必有其女,難怪這黃瑤不過庶出也無才德,卻一直自我感覺良好到以為可以比過世家侯爵千金,原來是遺傳作祟。
沒意思,老一套。
不再去看台上那搔首弄姿的黃二小姐,清安抿了一口杯中的梨花釀,有意無意地打量起周圍語笑晏晏的官家千金們,突然,她目光一滞,落在某個打扮得珠光寶氣的少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