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都不吃飯了?那就都麻利兒地辦案去,别在這裡占老娘的地方!”
嘩啦啦,低頭扒飯的低頭扒飯,打飯菜的打飯菜……膳堂裡又恢複了先前的熱鬧,仿佛方才根本沒有什麼引人眼球的事情發生。
“哎喲……”劉大娘捏了把清安的肩骨,一臉的痛心疾首地說道“啧啧,這才出門一個多月怎麼就瘦成這樣了,你們在外辦案都不吃飯的嗎?難怪你們師兄妹幾個都不長肉……快快快,快去吃飯,明個兒我就去集市上挑隻上好的烏雞給你們熬湯,記得把追命他們都叫來喝湯。”
有一個長得玉樹臨風又人見人愛的師兄那叫巧合,有四個,那叫命!
飯後,清安打着飽嗝進了卷宗室,把門一關,桌上攤開幾本卷冊,人往上一趴——睡午覺了。
别問,問就是這樣一來就算睡過頭被發現也可以說是看卷宗太累所以打了個盹,很機智有沒有!
午睡醒來,已是未時,窗外天也已經放晴,遠遠的還可以看見天邊若隐若現的彩虹。
“吃飽睡好,又要好好辦案啦……”
清安站在窗前伸了個懶腰,轉身收拾好桌子出了卷宗室,才到走廊上就遇到了正滿六扇門找她的小六。
“可找到了!清安姐,柳捕頭來了,現在已經帶着人在後院準備着了,還有許仵作那裡讓你抽空過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對了,今天下午你和雀兒再跑一趟尚書府,好好打探一下府裡内院的各種關系,重點了解一下大小姐定親的事,再把大小姐未婚夫的資料也整一下。”
交待完畢,清安去到後院找柳捕頭,中途碰上了薛家公子,想到這位薛公子昨夜的遭遇,清安是打心眼裡同情,不過她并沒有因此就忘記了自己還欠人家錢這件事。
打過招呼後,清安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薛勉,薛勉欣然收下,沒有推辭。
緊接着,清安就薛夫人身體抱恙一事表達了關心,也引出了薛勉明日即将啟程陪同家母前往城外山上某廟祈福小住的話題……
而後,兩人一道尋到了柳捕頭。
不得不說,柳捕頭辦事着實讓清安很放心,這經他挑選出來男扮女裝的捕快兄弟們是個個白淨清秀沒有次貨,作了女子打扮後更是一個賽一個的嬌俏。
“記住,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起從太陽升起到太陽落下的那刻,你們就是女人……不,是正值芳華的姑娘,走在街上不許看漂亮姑娘,要看隻能看男人,知道嗎?”
要想成功扮演一個角色,尤其是男扮女或是女扮男,光是妝容修飾是不夠的,儀态和談吐更重要,男子要有陽剛氣,女子要有溫婉美,不過要想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最重要的還是心理建設。
“報告,小的有疑問!”
“你這是姑娘家的語氣嗎?”清安挑眉,心道這果然開口就露餡。
“咳咳,小女子有個疑問,不知當不當講?”
“嗯……說!”
“一般姑娘家都喜歡看哪種男人啊?”
“這個嘛……”清安将目光投向了邊上風度翩翩打醬油的薛家公子“差不多就你們家公子這樣的,别傻乎乎盯着什麼糙漢莽夫大叔大爺看。”
即刻,一組人齊刷刷看向薛勉,那目光有羞澀的,有嬌嗔的,有妖娆風情的……不得不說都是些一點就通的聰明人兒,看得清安是越發滿意了,以至于全然忽略了已然風中淩亂的薛勉。
“你們……你們還是去看柳捕頭吧!”感覺各種不好的薛勉不動聲色向清安靠攏,拉拉她的袖子,心想這柳捕頭長得濃眉大眼方方正正又男子氣概十足也絕對會是姑娘們喜歡看的吧。
隻是還沒等清安考慮這個提議,在場一衆小捕快紛紛發表反對意見:
“不行啊公子,老大那張臉我們太熟了。”
“是啊是啊,而且公子長得比較好看,看起來養眼。”
“公子你長得這麼玉樹臨風,就給我們看一下吧。”
清安聳肩,向着薛勉投去一個無能為力的眼神:聽,這就是群衆的聲音,我們要順從民意啊!
如此一來,清安心安理得的丢下了一臉莫名悲壯的薛勉,跑去隔壁間圍觀了。
此時六扇門裡最擅長易容的趙師傅正針對在場每個人的特點,設計了适用于他們的簡易易容妝并教予他們如何操作,力求達到連他們親爹親娘都不認得的效果。
所以,當清安進來的時候,除了柳捕頭和趙師傅,她看到的是一張比一張陌生的臉孔。
轉了一圈,瞧着也沒什麼是自己幫得上忙的,想起一些事情還未交代的清安出了屋子準備去尋柳捕快,偏巧許仵作也正遣人來尋自己,索性先去見了許仵作。
許仵作乃是六扇門仵作科的領頭人,早年是位大夫後因冤案妄受牢獄之災多年,幸得諸葛正我為其翻案洗脫罪名,後改行當仵作,自諸葛正我接手六扇起任總仵作一職至今。
“雖然觀察面色和檢查口腔咽道可以斷定确實是窒息而亡,但是脖上勒痕太深和死者的身形體重嚴重不符,且頸上除一道較深的勒痕外還有一道較淺的,較淺的更像是由上吊所用繩索所緻。”許仵作掀開白布,邊指出邊分析道。
邊上,清安嘴裡含着姜片,應聲點頭。
“再看她的右手指甲,甲尖邊緣似有摳抓留下的細漬,我檢驗了你送來的指甲片,這些細漬裡有血的成分,而她身上并沒有任何血痕傷口。”
“這麼說很有可能是她在兇手身上留下了傷口?”清安取出嘴裡的姜片,說道。
“有這個可能,且你最好要快點找出有這個傷口的人,因為從指甲裡留下痕迹判斷,這個傷口不會很深應該很快就會愈合甚至不會留下疤痕。”
“嗯,其他送來的東西有查出什麼嗎?”
“遺書的字迹跟先前書信的字迹相似,看不出什麼問題來,至于那片染上墨漬的衣料,上面的墨漬和遺書所用的墨并不是同一種,應該是在什麼地方不小心沾上的。”
一個二等丫鬟出入的無非是自家小姐的閨房别院,小姐閨房裡雖然也會有筆墨紙硯,但大小姐病重已久根本不會觸碰這些,二等丫鬟做的基本是端茶倒水、捶腿捏肩的差事,灑掃除塵根本不用她做所以沾上墨漬的機會并不大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