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媽媽怎麼稱呼?”
“叫我曹媽媽就好。”
“敢問曹媽媽,這些姑娘可都是你從人販子那裡買來的?”開門見山。
“冤枉啊!”曹媽媽大呼臉上更是一副驚恐萬分的表情,急急解釋道“我哪裡敢違反朝廷的新令,那人說是她們的叔父,手上拿着她們的戶籍,我看她們孤苦無依,不過是想給她們指了條安身立命的路子罷了。”
呸,還真是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這樣賴着臉颠倒黑白的人清安見多了,也懶得與她扯皮。
“戶籍是真是假大家心裡明白,總之她們都不是什麼孤苦無依的女子,如今她們的家人都已向京兆尹報了失蹤,我這樣說曹媽媽可明白?”
“當然明白,那就叫她們的家人來為她們贖身,我這裡不做虧本買賣,她們可都是我真金白銀買回來的。”老鸨搖着手中的香扇,笑盈盈道。
清安同是臉上揚起一抹笑容,道“哦?戶籍身份都是假的又哪來贖身的說法,再說這些姑娘傷成這樣,這醫藥錢又該找誰讨?”
“姑娘你可别得理不饒人啊,我曹媽媽能在這圈裡幾十年屹立不倒也不是個好惹的,你若是我把逼急了這幾位的姑娘的命可就……這麼些年我傷天害理的事幹多了,不怕再多一兩件,到時來個死無對證,姑娘你又能拿我如何?”
這老鸨是腦子不好使嗎,這種時候竟然還敢這麼嚣張的威脅她,是覺得她不敢三十六計打為上嗎?
“清安姑娘你不會是想先動了手再說吧?”
清安囧:這年頭老鸨還懂心理?
“勸姑娘你還是别白費力氣了,難道你現在沒覺着哪裡不對勁嗎?”
“你衣裳上灑了軟骨散嘛,我知道。”清安掃一眼老鸨身後退得遠遠的打手們,咳咳,一切盡在她掌握之中。
要知自家師母平時除了做媒、搓麻将外最大的愛好就是倒騰各種暗算人的藥,對于自小就待在師母身邊的自己和大師兄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至多隻會惹得他們鼻癢而已。
意識到形勢不對的老鸨眼珠一轉,面上讪讪一笑“沒想到姑娘明知道卻還能如此鎮定,不愧是女中豪傑。”
“曹媽媽也不遑多讓啊,如此心思細密、步步算計,當老鸨實在是屈才了。 ”
“不敢不敢……”
“好了,我們也不要整這些個虛的了,一句話,人我要帶走。”
“那曹媽媽我也回姑娘一句,我們這天上人間不做虧本買賣。”
剛剛清安走的是後門壓根也就沒在意這妓院叫什麼,現在一聽天上人間這名兒,她有種預感,這裡不久後估計是要成為官府重點調查的地方。
等等,調查……
“曹媽媽,咱們做個交易如何?”
“哦,什麼交易?”
“不管曹媽媽知不知情賣她們來的是人販子,就算最後真要鬧出個死無對證,可既然現在我站在這裡,曹媽媽你覺得這關系會撇得清嗎?我可不會不給自己留後招,相信不久後這天上人間一定會成為官府的重點調查對象,雖然最後的調查結果有可能會還曹媽媽一個公道,但這調查時間可是說長可長說短可短,短則一、兩天長則半月、一月,這期間肯定是不能正常營業了啊……”清安将這其中利害娓娓說來,語氣裡還透出絲絲惋惜之意,心裡已認準了這老鸨的貪婪本性。
一個官府都找上門了卻還想着再賺一筆贖身錢的老鸨……不是貪婪深入了骨髓,就是眼皮子太淺的蠢人,這曹媽媽顯然是前者,要想讓她松口放人也就隻有拿錢的事來刺激她了。
聽清安這麼一說,曹媽媽在心裡打起了算盤“那依姑娘的意思是……”
“曹媽媽你是無辜的,不知情的,還好心收容被拐女子并意圖向官府報案,着實是京城商戶的典範。”清安一邊睜眼說着瞎話,一邊還豎起了大拇指,滿臉真誠的稱贊。
“對對對。瞧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遣人去報案清安姑娘你就找來了,這六扇門辦事的效率還真是沒話說,實在是我京城百姓的福氣啊。”
“那她們這傷……”
“那群人販子實在是太狠毒了,竟對姑娘家下如此狠手,不過沒關系,我這裡有的是治傷的好藥,來人啊,還不趕快去把藥給我取來。”
跟在老鸨身邊的龜奴得令,轉身就要出門去取藥,卻聽得突然一聲大喝:
“不許動,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瞬間,一群訓練有素的帶刀捕快從門兩邊包抄進來,将屋裡的人團團包圍了起來,看着緊随其後威武十足走進門來的柳捕頭,清安忍不住吐槽——這時間掐得也太準了吧!
等等,他們怎麼會來這裡,莫非是薛家公子通的風報的信?
清安正這麼想着,就見薛勉已步履匆匆地走到自己面前,毫不掩飾其擔心道“沒有受傷吧,要不要緊,需不需要馬上看大夫?”
“沒有沒有,好得很。”清安連忙擺手,心想哪怕是再打幾場群架都沒問題,就是剛才話說太多有點口渴了,果然她比較适合打架不适合談判。
“哎呀,柳大捕頭你來的正好!”老鸨見着竿子就順着往上爬,拉着柳捕頭煞有其事地說道“快瞧瞧這幾個姑娘是不是前些日子失蹤的那幾位,看我都還沒來得及跟京兆尹報案你們就來了,不過倒也正省了我一樁事。”
“清安姑娘這……”柳捕頭看向清安,看那表情明顯是不相信老鸨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