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璐聽了,委屈大哭道:“皇兄在懸瓠,何曾知道洛陽景況?臣妹表奏皇後,請求取消婚約,皇後以 ‘聖命不可違’逼我就範,還派人進駐我公主府,監視我一舉一動,不許我與外界通消息。”
元宏大驚。
他驚訝的不隻是月華強迫皇妹的手段,更震驚于京城裡發生了這樣的事,他竟然一星半點的消息都沒有聽聞。
洛陽城在一定程度上脫離了他的掌控。這才是可怖之處。
月華控制京城控制得如此嚴密,她是想做什麼?
元勰聽聞此事,有一瞬間的驚訝,但随後便是強烈的興奮。他的皇兄就要從皇後的魅影中醒過來了。他的皇兄,作為皇帝的那部分,終于要醒過來了。當皇權受到威脅的時候,他的皇兄會比天下任何一個皇帝都更像皇帝……這才是他心中孺慕敬仰的天子。
他強行按捺着狂喜,在旁邊盡量避免刻意痕迹地敲邊鼓:“清璐,休得妄言。這些天皇兄雖然昏迷不醒,我卻時刻替皇兄留意着各方消息,洛陽城若真有此事,我豈會不知?皇兄豈會不知?”
元宏将元勰的心思看得通透,但他此刻已經無暇分心去管他的想法。
“京城裡、宮裡,還發生了什麼,仔細說來。”他眼神陡然銳利,向清璐道。
“這……”清璐頓時心虛,目光閃躲,眼神投向元勰求援,嘴裡吞吞吐吐說道:“宮裡消息封鎖更嚴,自從皇兄聖駕離京南征,宮裡鎖得如鐵桶一般。”
元宏沉吟許久,像是說服了自己,微笑道:“皇後一向怨我不許她監國,或許是為了向我證明她管家的本事。”
“皇兄!”元勰、清璐二人不約而同急得大呼。
清璐跪下,膝行幾步至皇帝病榻前,叩首道:“臣妹不敢欺瞞皇兄,冒死告知皇兄一事,請皇兄屏退左右!”
皇帝心中騰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使了個眼色,左右侍從便都識相地退下。元勰看向他,他點了點下巴,于是元勰也退出去,守在門外。
“說罷。”元宏聲音竭力做得溫柔。
清璐伏在地上不敢擡頭,說道:“臣妹聽聞,自從皇兄南征,皇後宮中獨大,終日與男寵取樂,為首的名叫 ‘高菩薩’。此事宮中人盡皆知,但因皇後将宮中奴仆盡數收買,以至于……皇兄,皇兄!來人!來人,救駕!來人,禦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