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所有人都知道,大魏的皇後是馮氏,太師馮熙第三女。
而他現在向她許了諾,大魏皇後的寶座不日将會易主,将屬于她。
“我隻是為了做皇後才理你的。”她說:“不是因為愛你。”
他抱着她笑道:“好。”
他笑得很開心,像個孩子,像十一年前的他。
二人相擁,他的快樂如泉水流進她心房。因那快樂太過純真的緣故,陌生得她心口一陣戰栗——她對情愛的純真早已被歲月磨秃,隻剩一片荒涼戈壁,寸草不生。
“想要你。”他低低輕輕地在她耳邊說。
“還病着呢。”她說。
“病着也可以愛你。”他說。
“先養病……”她說。她因自己心裡不安的緣故,有些抗拒。明明,為了把戲繼續好好演下去,她此刻該向他支付他許諾皇後之位的報酬,該給他一些甜頭。
“那你至少給我一點甜頭。”他說。
他像是讀穿了她心事,一句話令她心中一驚。驚訝間,他已經吻了上來。
淺淺地吻在唇角。
唇瓣一下一下輕輕蹭着描畫她唇形。像惶恐的試探,像溫柔的依戀,慢慢地印下去,像憐愛地親吻一個嬰孩。
她蓦地想起舊年她曾教給他的一個吻。
這次換作他輕輕吮吸着她唇角,而她——像當年的他一樣,如同被他蠱惑,不自覺地輕輕張開嘴,然後他探進去與她溫柔糾纏。
他們越吻越深,她的心底最終也燃起一種渴求,對他的渴求。不,不如說她其實自從那日寺廟中共度一夜,她雪藏深埋已久的渴求就被他點燃了,隻是如地獄的業火一般,在黑不可見的陰暗地下熊熊蔓燒着……
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了他面頰,他笑,将她扣在他懷裡,又伸手托住她後腦,深深吻下去。
十一年前,他和她都是瘋的。
隻是她沒想到,到現在,他還是有讓她瘋的本事。
不該再動心的。
十一年來受了那麼多屈辱,一筆勾銷,怎麼可能。
可她竟仍是如此的……想要他。
就像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幽會時那樣,想要他。
仿佛要他是她的本能。就像獸想要食物,就像藤想要纏繞,就像魚想要沉沒在水裡。
“拓跋宏,你是不是給我下藥了?”喘息間,她問。
“怎會。是你這裡還愛我。”他輕輕按着她胸口,那裡有一顆跳動的心髒。
他病着,卻因貪歡的緣故,與她徹夜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