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舟不喜歡這種恰恰好。就像夢裡那一碗豆角炒臘肉，窮怕了，永遠擔心有上頓沒下頓，永遠都想着給自己留條後路。所以她決定不租了，随便在野外找了個有水源的地方，将就着用。

飛船來到了廢棄廠房，雲舟安裝了智能門，面部識别開門後，發現裡面竟然亮亮堂堂。

寬敞的廠房内，20個家務機器人排排站，每個都隔着一定的距離。前方是極簡操作台，放着一系列找人緊急定制的廚具。洗菜的地方則在另一頭，空間分兩半，一半是做飯區，一半是洗菜切菜區。分工合作。

一名青年在洗菜切菜區，手裡拿着長長的管子，不知道在水龍頭下搗鼓着些什麼。

雲舟走近，毫無意外，這個人就是沈霜。

“你在幹嘛？”

青年沒有回頭，繼續手裡的動作，“水龍頭我覺得不夠用，多分裝幾個。節省時間。”

“哦，好吧。”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你坐下歇會。”沈霜擡頭，眼神示意放在角落舒适的按摩椅，那是他專門買來的。

破舊廠房内，高級按摩椅格格不入。雲舟沒有坐過去，閑逛了一圈廠房，除了按摩椅，這裡所有東西都是她買的。

她越看廚具越不滿意，絮絮叨叨：“這個爐具不是AI款，真可惜......不然就可以和家務機器人來個聯動了，好想再找大師定做20個發财竈。”

“這鍋，安全嗎？黑漆漆的，光澤不夠吧，跟大師做的差遠了。還有其它的，這鏟子、這漏勺，這漏勺的洞好像有點大啊......”

沈霜放下手中的活走過來，闆着一張臉說道：“不要輕易相信别人。你身份特殊，行事要更小心一點。”

“傅笙跟我不一樣，他隻是個收錢辦事的人。”

雲舟眯了眯眼，尋根問底：“你怎麼不一樣了？”

“我不一樣，我是報恩之人。我欠你太多太多，你又幫我殺了仇人，欠你的，慢慢還。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幫你。”

雲舟不說話，靜靜看着那雙精緻的眉眼，沈霜避開炙熱的目光，“你身體怎麼樣了？過幾天再開張也不遲。有我們幾人在總不會讓你餓死，你現在調理好身體最要緊。”

餓死？

她現在有錢怎麼會餓死，這小子語無倫次了都。

雲舟終于移開探究的目光，“明天開業，我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不能再等了，再等黃花菜都要涼了。”

“現在是個好時機，我剛遭遇了謀殺，是全民對我愧疚感最濃的時候，傻子才不利用起來。”

說完，她有點後悔說最後一句，太暴露了，對方會不會覺得她心思深沉？在銀星每一個摯友她都無比珍惜，她......

沈霜打斷了雲舟的思緒，微微詫異，“你好聰明，我怎麼就想不到這一點？”

雲舟愣了愣，對方繼續道：“明天我幫你送外賣。”

“什麼送外賣？”

“廠房打包好的外賣，需要有人送到房車。”平台派來的外賣機器人隻會來一個地址取餐。

“哦這個啊......”，雲舟連忙拒絕：“這個我自己來就行，有隐形飛船很快的，路上就幾分鐘的事。我一個小時運一趟。”

沈霜語氣強硬了些許，“你大病初愈，我去。反正我沒事。”

雲舟涼涼瞥了一眼對面。

你怎麼可能沒事？你忙着呢。沈青海失去最愛的兒子，要做些什麼也說不定。

如果是她，她就趕緊回帝都奪權，把那老登踢下台，然後報仇。

沈霜見眼前人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了，淩厲的眼尾浸染柔情，低聲道：“就這麼說定了，夜裡冷，你快回去吧。我等會兒再走。”

這個等會兒，不是一小時，不是兩小時，是月亮也困了，趴在雲上打盹。

通過監控，雲舟可以看到廠子的燈光還亮着。

她在睡前最後仰頭望了一眼窗外。

朦胧銀輝，靜谧潔白。

月色真迷人。

*

*

翌日。聖安學院，A班。

雲舟的美食屋十點才開售，但學生們八點來到教室後已經和同伴聊了起來，室内鬧鬧哄哄。

“等會兒上架的會是什麼？那人拉了一飛船瓜果過去，雲舟肯定會出新菜品吧？會是什麼？哎呀，不直播做菜後好神秘，好奇的不行。”

“不管是什麼菜我都買定了，她太可憐了。微薄之力，支持一下。”

“可不是嘛！可憐的華夏人，在銀星遭老大罪了，又沒錢又要命的......唔...我都有點羞愧了。”

“看起來很多人搶購呀這次？這情形跟她最初營業那天相似，那時候我們班隻有單娴和鐘子亮搶到了，這次不知道幸運兒是誰呢。”

“不瞞你們說，我回去練手速了，就為了今天。我現在強的可怕。”

“好姐妹，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