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磚紅牆翠屋頂,皇宮在曆朝曆代都帶着特殊的意義,無數人為了能更靠近一些不惜窮盡一生,隻為了滿足自己心中的欲望。
裴太師此時心中十分的複雜,他看向坐在高位的女子,誰能想到對方曾有那麼狼狽的時刻。對方所有的心神都在身邊那個俏麗女子的身上,似乎世間再無何事能分薄她的注意。
【臣裴川恭請太後聖安。】
“臣裴川恭請太後聖安。”撩開衣擺恭恭敬敬地給太後請安,打斷了溫言軟語說話的太後。
太後低頭看向台階的下方,她的眼睛是因為當年受到重擊後才引起的失明,雖然看不清楚卻有光感,她看向台階下慢悠悠地說道:“哀家不安。”
裴太師的脊背地一抖,原本挺直如松的脊背瞬間下彎,他的唇邊透出苦笑:“太後娘娘,臣有罪。”
【太後娘娘,臣有罪。】
連着兩道完全一模一樣的聲音帶走了司徒綽的注意力,這是她目前為止遇到的第一個口心一緻的,她有些驚奇地看着裴太師。
『裴太師,名裴川,隴西貴族裴家的支系,對于妻子想要促成孫子和清河公主婚事這點十分頭疼,對于太後似乎有些與衆不同。』
備注和心聲不太一樣,如果說心聲是當前即時直播,那麼備注就是最近事态彙總,以裴太師為例,他最近事情就是他妻子似乎在極力促成嫡孫和清河公主的婚事。
這句話其實很微妙,另外解釋下,也可以理解成裴太師本人是不太贊同這樁婚事的。
司徒綽若有所思地打量裴太師,這位大人在本朝也是個奇人,是不少膏粱子弟的向往和噩夢。
向往是他代表着可能的未來,噩夢是那是他們達不到的未來。
正因為對方太過特殊,司徒綽是真的好奇他會怎麼處理此事,無論是大義滅親還是其他……
而這點也是明承帝想要知道的,今天的事情實在太過巧合,使得連他也忍不住反思其中,一直以來是他想降恩于裴家,而那位裴郎也是京中有數的青年俊傑這才起了做大媒的念頭。
明承帝的目光掃過宋荊行,說起來,這小子也是那個什麼四公子之一。
宋荊行擡起頭一臉無辜地看向明承帝,随即乖巧地低下頭,明明是一副乖巧如兔的表情,偏偏讓人不自覺地覺得莫名牙癢。
“來人,給衆卿看座。”明承帝眼神詭異地看了眼宋荊行,随即給衆人看座,他平時是個相當溫和之人這會兒語音中卻帶出一絲咬牙切齒的感覺,不禁讓平郡王妃心頭一跳求救地看向司徒綽。
司徒綽這會兒卻沒理會好友的忐忑,她對于眼前的裴太師更有興趣:“今日之事,我乃是當事人一直在現場,剛剛也和太後、陛下禀告了一切。
還望陛下給那女子做主。”
她口齒伶俐地說着,眸光卻盯住裴太師,一副要找其對峙的樣子。
裴太師眉頭輕皺卻沒有反駁,實際上也沒得反駁,剛剛他去到宮門外見了自己二子,對方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說明了,可惜區别于裴尚軒的樂觀,他卻是并不如此看。
現在太後和皇帝不開頭,反而讓司徒綽沖在前面,讓他有種果然如此的塵埃落定之感。
“這件事情,是臣家教不嚴,臣出宮之後便親自去那位姑娘面前請罪,她若是想要嫁入裴家,裴家明媒正娶,若是不同意裴家也會給予賠償送她去家中。”
裴太師同樣沒有提清河公主的事情,司徒綽是為了保護清河公主,而他則是為了保護裴家,在裴卿泫與他人糾纏不清的情況下,再牽扯一位公主不管之前如何,現在就是愚蠢。
【希望通過這一次,卿泫那孩子能有所戒律吧……】裴太師心中苦笑,他自認為一生風光霁月,卻沒想到會栽倒在兒孫身上。
說完這句話,裴太師站起身将官帽脫下捧在左手,右手撩開衣擺跪在太後跟前:“臣有罪,還請太後娘娘責罰,裴卿泫那個不孝子不堪入學國子監為貢生,臣願意将此位讓賢與寒門子弟。”
如果說前面的還一般,那麼後邊的這句話便有些石破天驚。
裴太師所說的貢生資源,指的是國子監入學的機會。可以說能夠在國子監挂号,便注定了兩榜進士的出身。
想要成為貢生,首先要有三位國子監官員的聯名推薦,然後還需要自家擁有資格,這個資格除了國子監祭酒手中掌握兩枚,便隻有皇帝的恩賞。
司徒綽知道,這個和前世小說中的那些國子監是完全不同的,想起來的一瞬間她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有沒有可能當初榮國府求娶李纨沖着的就是,時任國子監祭酒李守忠手中的兩枚名額呢?如果她記得不錯,李守忠好像就一個兒子的。
這個想法不過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就在司徒綽覺得自己想太多的時候,忽然一則系統的提示驚到了她。
『主動發現瓜源,獎勵特殊稱号——我有特殊的華點。稱号效果,佩戴此稱号觸發瓜源自爆概率提升2%。』
司徒綽挑眉,嘔吼,看來她無意中發現了真相。
不過這樣看來,倒是可以明白為什麼王夫人會那麼無視李纨,恐怕其中就涉及到賈珠死後貢生資格的歸屬紛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