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郡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還相談甚歡的兩人為什麼突然變得劍拔弩張,但是他能讀懂空氣中彌漫的冷凝。
【不愧是司徒家的人,太後捧在手心的人,雖然是個寡婦卻是個難惹的。】
裴尚軒漫不經心地想到,他的心中劃過可惜,但還是恭謹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父親大人已經在禦前請罪,這件事是裴家對于卿泫疏于管教,這才讓他鑄下大錯,父親的意思是既然兩情相悅有意上門提親。”
【隻是,我有種感覺,這事兒恐怕很難,不過對那女子也未必是好事。】
司徒綽很難不認同裴尚軒的心聲,怎麼看顧姐兒都不會想嫁給裴卿泫,畢竟對方那些腳可是一點力都沒收。
按照宋禦醫的說法,現在的裴卿泫就是個廢人,司徒綽自然不會同意裴尚軒帶走顧姐兒,萬一真的逼着成親豈不是壞了顧姐兒一生。
所以,這件事必須要掐滅在萌芽階段,司徒綽裝作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經過反複地掙紮後才緩緩說道: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畢竟……”
說到這裡司徒綽住口不言,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裴尚軒的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他沒想到這樣說的情況下司徒綽還不肯放人。
【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蹊跷?】如果說剛剛裴尚軒還在公事公辦,那麼這一會兒他的官場觸角就在不停示警,剛剛他也曾想過是不是平郡王設局,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可能。
之所以現在才來,他也是做了充足的功課的,今天的一切顯然都是意外,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裴尚軒的臉色陰沉下來,他也知道若是司徒綽不放人,他就算是撕破臉也沒有意義,反而現在的第一要務是把裴卿泫弄醒,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輕吐一口氣,舒緩了表情:“既然如此,還請夫人暫且照顧下那位姑娘,也請轉告她,裴家定然會給他一個說法的。”
司徒綽微微颔首表情十分為難,這讓裴尚軒的想法也越來越不靠譜,還好對方似乎并不覺得顧姐兒想要拿捏裴家。
确定了帶不走顧姐兒,裴尚軒也不再糾結直接告辭要離開,結果不成想又有管家來報:
“王爺,太後宮中的旨意,命令王爺、王妃,和國夫人立刻進宮。”
管家氣喘籲籲地跑進來,顯然是聽到消息便一路小跑着前來送信。
司徒綽眨眨眼低頭看着小包子,爽朗地露出一抹笑,抱着黛玉起身:“走,我帶你去見太後。”
她沒在意表情凝重的裴尚軒,反正這件事上裴家是沒得洗的,就看太後是想輕輕放下還是想打屁股給教訓了。
走過宋荊行身邊,司徒綽像是想起什麼,她側頭看向對方:“宋禦醫,你與我們一起進宮吧!太後大概會想要見你。”
知道是要問裴郎的事情,宋荊行并沒有推辭,相反他還是十分想湊這個熱鬧的,畢竟皇家的熱鬧可是很少能看到的。
司徒綽低頭看向小包子,她突然有個想法,湊近黛玉耳邊她小聲說道:“玉兒,你要不要和姑姑一起住?我們也好湊吃瓜币。”
黛玉一愣,随即用力點頭。
她之前就有這個想法,隻是一直事情不斷不好明言,不說别的為了延壽丹她就下定決心要跟姑姑一直待在一起。
司徒綽滿意地點頭,等到了壽康宮大門,她抱着黛玉就往裡面沖,一定要快點找太後要旨意好讓她能暫時照料黛玉。
這幾年她雖然在府裡不常出門,但是壽康宮裡卻是經常來的,因此熟門熟路地打了聲招呼,她直接奔着平時太後接見外臣的大殿而去。
一進門司徒綽便被一串的心聲砸暈……
眼前是時常見到的一抹明黃司徒綽并不驚訝,畢竟明承帝至情至孝,與太後母子感情極好。
因此常常在壽康宮出現,彩衣娛親更不是少數,但是今日對方的備注和心聲給了司徒綽一個驚雷。
『明承帝,太後司徒氏之子,國夫人司徒綽的雙胞胎哥哥。』
【妹妹今日看起來心情不錯,不管她想要什麼,總得滿了她的願。】
司徒綽震驚,最大的瓜竟然就是我自己?
幾乎是反射性的司徒綽腳步一頓,她身形略微晃了晃随即感到一隻小手貼住她的臉頰,司徒綽回過神低頭迎上一雙帶着擔憂的眼神。
“姑姑?”黛玉看懂了那個明黃身影的心聲,她的心中湧起恐慌,姑姑是不是被丢棄的孩子?姑姑和玉兒是不是一樣……
都是被送走的孩子?
小包子鼓起勇氣,小手扶住司徒綽的臉頰:“姑姑,他們不要你,玉兒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