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學生們踩過厚厚的積雪前去溫室。溫室棚頂和窗戶結着厚厚的水汽,稍一碰就能落下來。
這種天氣沒有人願意去上室外課,但是那一大箱子長成的炸尾螺也無法搬運到室内進行喂養。赫敏說她假期去海格的小屋裡看過一次,那些炸尾螺已經長到一個人遛一隻都勉強的程度了。
草藥課下課後阿爾特米亞裹緊鬥篷,圍上圍巾,把龍皮手套換成羊毛手套,戴上兜帽跟着格蘭芬多的同學們去了圍場。
“炸尾螺說不定還會讓我們暖和一點,”羅恩打了個噴嚏,“我真希望——”
“你們已經遲到五分鐘了!”一個剪着灰黑色短發的女巫站在海格的門前,“快點!”
“……你是誰?”羅恩盯着她,“海格呢?”
“我是你們臨時的保護神奇動物課老師,”女巫利落道,“叫我格拉普蘭教授就行。”
“海格呢?”哈利重複了一遍羅恩的問題。
“他身體不适。”格蘭普蘭教授說。
身體不适?四個人對視一眼。
什麼能讓一個混血巨人身體不适?他被龍咬一口都能生龍活虎地去禁林巡夜。
這時斯萊特林的學生也來了。他們看到格拉普蘭教授後都顯得興高采烈,沒有一個人表現出吃驚的神色。
“又是他們搗的鬼。”阿爾特米亞看了馬爾福一眼,小聲跟哈利說,“今早的預言家日報呢?”
“在我包裡,”哈利說,“你忘了嗎,我們四個都起晚了。”
“我沒忘,”阿爾特米亞去他書包裡翻找卷成筒狀的預言家日報,“我有些不好的預感。”
這時格拉普蘭教授已經帶着學生們往圍場裡走了。阿爾特米亞落在最後,解開系繩打開報紙,看清封面的瞬間倒吸了一口冷氣。
同時響起的還有其他人的吸氣聲。阿爾特米亞擡起頭,越過周圍布斯巴頓的馬,看到了拴在靠近森林邊緣的一棵樹邊的獨角獸。
那頭獨角獸的毛純白耀眼,比雪色還要幹淨明亮。它用金色的蹄子不安地刨着地面,還揚起長角仰頭張望。
「獅鹫最喜歡的食物就是獨角獸和人馬。」
迎着羅恩、赫敏和哈利瞬間轉頭看來的視線,阿爾特米亞默默往他們身後躲了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手裡還握着預言家日報,直接把封面遞給他們看:“海格上頭版了。”
封面是一張海格的照片,标題叫做《鄧布利多的重大失誤》。
“麗塔·斯基特,”阿爾特米亞剛才隻匆匆地掃了一眼,“她知道海格是混血巨人的事了。”
赫敏一把搶過報紙,一目十行地閱讀着,還能抽空在筆記本上記下獨角獸的特性。羅恩的目光停留在第四段,怒火在他的眼睛裡燃燒:“‘我的朋友文森特·克拉布被一隻弗洛伯毛蟲咬了一口’——梅林,那些蟲子夠嗆能咬斷他的一根頭發!”
“後面幾段跟小天狼星說得差不多,關于巨人是怎麼内部争鬥瀕臨滅絕,然後跟随伏地魔的,”哈利略過麗塔·斯基特攀咬自己的橋段,聲音壓得很低,“但這簡直讓海格的處境變得更糟糕了。”
“——女孩子們請到前面來!”格蘭普蘭教授提高了聲音。阿爾特米亞和赫敏擡頭的時候就看到她正嚴厲地盯着她們,而其他女孩子已經在獨角獸周圍圍成一個圈了。
兩人趕緊放下書包,涉過厚厚的積雪走到拉文德和帕瓦蒂身邊。
“你們在幹什麼?”帕瓦蒂小聲說,“我叫了你們好幾次。”
“有關海格的事,”阿爾特米亞的嘴唇動了動,“我下課跟你說。”
“男孩子們退後,女孩子們到前面來!”格拉普蘭教授又重複了一次,“獨角獸會更喜歡女性的撫摸,你們可以慢慢靠近它——另外,上課請認真聽講!”
直到手掌觸碰到獨角獸的那一刹那,阿爾特米亞才想起自己為什麼要躲在後面。
——看報紙當然是一個原因,但還有一個原因是她不希望獨角獸發現她的阿尼馬格斯是它的天敵。
但是獨角獸似乎并不在意這個,甚至還偏頭輕輕蹭了蹭她的手。
“獨角獸不排斥的話可以試着擁抱它,”格拉普蘭教授說,“但不要勒得太緊。手臂呈環形,輕輕抱一下就松開。”
就連潘西都沒心思去諷刺了,兩個學院的女孩們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和平擁抱撫摸了獨角獸。
*
“占蔔課後我們得去看他,”午飯時哈利匆匆往嘴裡塞着烤土豆,“他一天沒出現了,門口的雪竟然也沒有清理。”
“斯基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赫敏緊緊皺着眉頭,“總不能是海格親口告訴她的。”
“總不能她也有一件隐形衣,”哈利惡狠狠地戳着土豆,“鄧布利多明明已經禁止她來霍格沃茨了。”
“說不定是刷了隐形藥水。”阿爾特米亞往盤子裡舀着雜魚湯,“廚房是不是隻會做這種法餐?我感覺布斯巴頓的人都要吃吐了。”
“是啊,他們都開始嘗試牛排腰子布丁了,”羅恩說,“我之前還聽德拉庫爾罵過它。”
“——當然!”他突然大聲道,然後裝作不經意地看了赫敏一眼,“她吃什麼跟我無關。”
但赫敏暫時沒功夫理他。她正在心虛地跟哈利解釋,說她隻是覺得格拉普蘭教授也教得很好,并沒有不想讓海格回來的意思。
羅恩往嘴裡塞了一口雞肉炖菜,沒滋沒味地咽了下去。
下午的算術占蔔課下課後,四個人在約好的門廳碰面,然後一起去了海格的小屋。
可是海格并沒有見他們。任憑哈利怎麼踹門、羅恩怎麼扒窗,裡面都沒有絲毫動靜。就像是被巨大的石頭填滿了,他們連海格在不在裡面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