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特米亞跟喬治跳了三支舞後就退出了舞池，兩人一起去圓桌上拿飲料喝。

她跳得出了汗，一邊走一邊把手套脫了。喬治伸手把那雙絲綢手套拿走，卷好後放進了袍袋裡，然後遞給她一杯冒着細小氣泡的粉色果飲。

阿爾特米亞喝了一口。這杯飲料的口感有些像桃子汽水，裡面還泡着一片青色的檸檬。

“要出去走走嗎？”喬治給自己拿了一杯黃油啤酒，“外面的草坪被他們布置成了玫瑰洞穴，還點了仙女燈。”

“仙女燈？”

“由真正的精靈組成的，它們會發光。”

阿爾特米亞很感興趣，喝完飲料後就跟着喬治出去了。城堡外面還在下雪，阿爾特米亞一眼就看到了橡木門外的玫瑰洞穴。

喬治給她施了個保暖咒，然後牽住了她的手。

成叢的玫瑰上堆砌着冰雪，小精靈們待在将阖未阖的花朵裡借着花瓣擋風。除了他們還有别人也來了這個洞穴——納威正顫着手把自己的外袍披在一個淡金色長發女生的身上。那個女生沒有穿鞋，赤腳踩在冰雪裡，兩人都被凍得瑟瑟發抖。

“需要幫忙嗎？”阿爾特米亞看着那個女生通紅的腳，沒忍住開了口。

“小精靈總是對同頻的人保持善意，”那個女生轉過頭，聲音空靈悅耳，“它們其實不喜歡冰雪，可是巫師們總喜歡在下雪的聖誕節把它們捉起來。”

“你從哪知道的？”

“它們告訴我的。”女生看着她微微一笑，轉頭繼續專注地盯着玫瑰花叢，“我不建議你們去那邊的灌木叢，沒有光的玫瑰會很危險。”

喬治露出了一個微妙的表情，但阿爾特米亞并沒有發現。她正盯着緊緊抱住自己的納威，正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給他一個保暖咒。

“走吧，”喬治說，“我倒要看看那些灌木有多危險。”

阿爾特米亞被他拉着離開，走遠了喬治才說：“那個女生是拉文克勞的三年級，叫洛夫古德。”

“她能跟小精靈溝通？”

“誰知道呢，”喬治聳聳肩，“金妮跟她的關系不錯，不過很多人都不太喜歡她——她的鞋子應該又被偷了，有些人私下叫她拉文克勞的隆巴頓。”

阿爾特米亞皺了皺眉，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在醫療翼見過她。

說話間兩人經過的那從玫瑰灌木突然亮了起來，在黑夜裡散發着溫柔的粉光。阿爾特米亞愣了一下，緊接着第二叢灌木也亮了。

她迅速回頭看喬治：“你做的？”

“或許是小精靈看到漂亮的人就發光呢？”

“别說笑了，”阿爾特米亞笑起來，“洛夫古德說了，玫瑰灌木裡沒有小精靈。”

“好吧，那就隻能是我做的了。”喬治站在原地，被風吹起的領口也輕輕掃着他的下巴，“往前走走看吧。”

阿爾特米亞回過頭，提起裙角往前走。卷着雪的風掀起拖尾，在一路亮起的燈裡流光溢彩。背鍊和陰影交錯閃動，像是蘊着黑湖的水光。

喬治看着她越跑越快，沿着他藏了一整個早上的灌木燈，到了黑湖邊的一棵樹下。

他從袍子裡摸出魔杖。

阿爾特米亞正在終點的地上找着本該一目了然的驚喜，下一秒頭頂枯枝上堆滿的雪就落了下來。它們在半空化成了紛飛的玫瑰花瓣，散發出冰冷卻撲鼻的香氣。

阿爾特米亞捧着滿手的玫瑰花瓣回頭，看到喬治隔着風雪沖她張開手臂。

夜色太濃，風雪太重，隻有灌木的光能勉強讓她分辨出那個高挑的輪廓。

但他一定是在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