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甯并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請安後便回了房,怕他哥趁他病要他命。
出城的馬車慢悠悠走着,劉非怕颠着秀秀,讓車夫慢慢趕馬,到時已臨近中午。
展家大門開着,管家正在迎來送往。
劉非先下車,而後扶着秀秀走凳子下來。
展府管家一眼便認出了書生打扮的劉非,笑着上前相迎:“劉少爺,昨日收到拜貼,我們老爺就念叨着您呢。”
劉非也笑着寒暄:“我們也有些時日沒來了,是該多走動走動。”
秀秀也在旁聊了幾句,管家便引着二人往廳堂走。
展老爺見了一上午客,有些疲倦,看到劉非倒也還算親切。
劉非帶着年節禮送給了展老爺,都是一些金銀玉器,順口寒暄着:“年關将至,家父特地派我來拜訪展伯父,一點薄禮,請展伯父笑納。”
展老爺知道那可都是厚禮,笑道:“非兒啊,你們家向來是最懂禮數的,已到飯點,在家中吃個午飯吧。”
劉非正想找機會留下來,他也笑着回道:那我們做小輩的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年關前的飯食很不錯,劉非算貴客,展老爺叫了全家人一起,聯絡聯絡感情。
秀秀一襲青色狐裘褪下,裡頭是刺繡細緻的白色羅裙,吃飯時不冷,她便讓燕兒拿着外套。
桌上好幾個人頻頻側目看向秀秀,雖然知道她成親了,但也覺得美到令人眼前一亮。
這幾道目光中,有一道較為灼熱的,秀秀吃了一口劉非夾的青椒以後,循着視線看過去,那是面無血色的展甯強撐着坐在飯桌上,一邊吃一邊看着秀秀。
秀秀看了看他的親人,那幾個家人,沒有一個人像劉非對自己噓寒問暖那樣去問問展甯身體狀況,她搖搖頭,又覺得他有點可憐。
劉非在一旁給展老爺敬酒:“伯父,這一杯,小輩敬你,祝你長命百歲。”
展老爺笑一笑,舉杯抿了一口。
等他喝下了以後,劉非又舉起一杯:“還有一杯,我夫人有孕不便喝酒,替我夫人敬你,祝展家繁榮興旺。”
展老爺又笑着抿了一口:“早有耳聞,也要恭喜你們劉家要添丁進口了。”
劉非又舉起一杯道:“這一杯是替我們全家敬你,過完年我們将要搬去京城居住,山高路遠,希望我們情分不要淡了,不說了,都在酒裡。”說罷,他一口幹了。
展老爺又抿一口酒後,驚訝道:“哦?怎的要搬遷了?以前從未聽你父親說起。”
劉非歎息一聲無奈道:“我家中遭劫,許多屋子被燒壞,夫人又有孕,老宅不太适合夫人和我母親居住了。因此,我父親決定要居家搬遷至京城。”
秀秀在一旁很合時宜地撫了撫肚子,也道:“早知道展伯父家與我們劉家淵源頗深,是要在搬家前多多來往才好。”
展老爺面上笑着,心中卻有些不悅,劉非每次逢年過節送的禮都不錯,他們走了,自己家中便少了一份收支。
展甯适時道:“爹,娘,讓劉非住幾天怎麼樣?我們小輩多聊聊,我們離京城雖然不近,但逢年過節也能互相走動啊。”他心中冷笑,這話相當于劉非不來送錢,自己也能上門要錢。
展老夫人看着展老爺的樣子,大概猜到他想什麼,又見展甯這麼殷勤,她就想搶先一步,上前故作慈愛地拉着秀秀的手:“這小媳婦,我一看就覺得有緣,既然日後要常常見不着面,你們就多留幾天吧。”
秀秀眼前一亮,劉非說那麼幾句話,就讓展家人開口留人了,她看了看劉非,故作矜持道:“我們留下來會不會太叨擾展府了。”
展老夫人笑道:“不妨事,你剛嫁進劉家,我們還沒有聊過,我也好和你聊一聊,這孕期該注意些什麼,我這過來人知道得更清楚。”
秀秀當然也想知道這些事,十分高興道:“那太好了,您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緊張。”這住在展家幾天的事便如此一錘定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