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的師父,恐怕還是一無所知。
思及此,瞿鳴之的眼底也多了一絲笑意,他轉身走向大殿之上,坐下,徐徐解釋:“諸位與我也認識了數十年,還有何不放心的?”
“這位姜姑娘的話漏洞百出,實在不值得諸位放在心上,不過諸位既然心有疑慮,那我便仔細同諸位解釋一番。”
姜挽月擡眼對上瞿鳴之那雙略顯蒼老的眸子,兩人無形之中對峙。
瞿鳴之沉聲開口:“此女滿嘴謊言,在凡間便擅于蠱惑人心,我這才下的追殺令,你們也都知曉緣由。”
“再者,我為何要讓她騙謝長綏?神女就在這裡,我又為何要她代替神女嫁給他?我堂堂一宗之主,何至于連一把神劍都沒見過同個盜匪一樣去奪她的劍?”瞿鳴之下巴微擡,正色道:“方才我就解釋過為何要諸位來相助,還是說諸位贊同那位太初小弟子的話,覺得我說的更為荒謬?”
說完,瞿鳴之便是一拂袖,覺得可笑至極般冷哼:“我竟不知,在諸位心裡都是這麼想我瞿鳴之,我身為五宗之首,若是如此品行,如此邪心,今日的太玄劍宗從何而來?!”
此話一出,衆人大氣都不敢再出。
看來,太玄宗主是當真動怒了……
而他方才說的句句在理,僅憑一個玉簡和幾句胡言,他們便如此互相猜忌……
各位宗主長老也不免慚愧起來,覺得自己疑心太重實在不該聽信幾個小兒胡言,更遑論,其中兩位,一個魔頭一個妖女,兩人沆瀣一氣。
他們又豈能真被離間了去?
眼見着風向不對,姜挽月面露急色,直言一句:“瞿鳴之想要的是你們所有人的命!”
“除了他自己,他要害死你們所有人!他想要的是修真界僅存他一個神!他要颠覆整個修真界!”
“你們都瘋了嗎?!”
然而大殿的氛圍隻凝固一瞬間,根本無人相信她的胡言亂語,隻覺得她是大禍臨頭的瘋癫之語。
就在姜挽月失望至極時,一道冷得讓人心寒的少年音在大殿中響起,這道聲音說出的每個字都是在向着她潑下一盆又一盆的冷水。
甚至,慕容廷玉連同望着姜挽月的眼神都是冰冷的,如同望着一個陌生人,他說:
“我看你才是瘋了!”
姜挽月愣住了。
“你是被這個魔頭蠱惑了心智徹底瘋了嗎?”
“謝公子?”慕容廷玉笑得刻薄,“你和他到底認識了多久你忘了?什麼時候變這麼陌生了?你們不是一對嗎?”
“可笑,在天臨,你曾教我同情、理解、包容,教我行善事做善人,可到頭來你卻被他蠱惑了心,和魔族人一起同流合污對抗五大宗。”
“為了颠倒是非黑白,甚至不惜胡言亂語,編故事漏洞百出,真是丢人現眼!”
“太玄劍宗貴為五大宗之首,存在世間已近千年。你這個妖女,卻說宗主妄圖覆滅整個修真界成為最後一個神?”
“可是,宗主并未入神境,神境也不是你想要就有的,就連神女也是天道庇佑!”
“妖女,太玄宗主與神女,也是你能污蔑的!”
空氣凝固,呼吸也一并随着空氣的凝固而窒息住。
謝長綏不動聲色攬住姜挽月的肩膀,而少女原本臉上僞裝出來的神色全部消失不見,她隻是眼神莫測地望着慕容廷玉,像一個聆聽者一樣靜靜聽着他的話。
然而慕容廷玉還是覺得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
不,這不是他想要的!
她不是他的姐姐……
她污蔑太玄、污蔑瞿宗主……她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姐姐……
他狠心,再次開口,字字句句:“你不是她!”
伴随着這句話落地,謝長綏擋在姜挽月神前,噙着抹意味深長的笑,對他道:“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他的語氣很平淡,可嗓音卻透着寒。
而他的笑,是譏諷與輕蔑。
慕容廷玉心中隐隐作痛,視線透過謝長綏,又對上了陸雲山的視線。
陸雲山眉頭緊鎖,看着他的目光充滿了失望與不滿,那眼中隐約的憂愁,像是生怕他又說出什麼話來。
慕容廷玉又一次茫然起來。
為什麼……
他又做錯了什麼嗎?
可是,這一次,錯的是她,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