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生前,王上挖了它們的妖丹,還命人将它們分屍,殘肢便丢在這處幽谷,它們的妖骨也就成堆永遠藏在了這裡。
它們的怨恨,都是沖着王上去的。
盧璋跟了王上那麼多年,雖然同情這些妖,但早已忘了仁慈是怎麼寫的。他臉上揚起殘忍的笑,一字一句道:“殺了他們,我就放你們去找你們的頭骨。”
“頭……我的頭……”
這些妖靈聞言都摸着自己的頭,雖然能摸到自己的頭,可它們都知道這不是它們真正的身體。
它們死了,早就沒了真正的軀體……
盧璋身邊的手下還在釋放妖靈,他們平時空閑時沒少忙活着抓妖靈。
姜挽月看着眼前越來越多的妖靈心情有些不錯,于是說道:“你們究竟抓了多少妖靈,不如索性都一起放了。”
“不用你提醒,一共三千隻妖靈,夠你們受的。”盧璋應道。
在不遠處的妖靈聽從盧璋的話一步步靠近過來的時候,姜挽月利落地朝着身側的峭壁果斷斬除一劍,地面陡然震動起來。
一側峭壁突然接連不斷地滾落下來大塊的巨石,砸得四周地動山搖,耳邊巨響。
妖靈和盧璋的人被她逼得又是後退一大截。
中間的路被堵了。
這一舉動氣得盧璋一拂袖,狠聲問身後的人,說:“人呢,都多久了,怎麼還不到?!”
身旁的妖兵心裡也犯嘀咕呢,早前他們就傳過令讓一批休整待命的大軍即刻趕來支援,務必要這次一舉将容修的人除掉,可……可都多長時間了?
按理來說怎麼都該到了。
他心裡忐忑不安,面上卻不敢顯露,于是回禀道:“屬下這就派人去看看。”
姜挽月正抱着胸饒有興緻地瞧着盧璋臉上的狼狽,如果隻她一人,她自然是敵不過這批大軍的,可再加上謝長綏,這一戰,他們必勝。
“你在拖延時間?”沙達也覺察出了不對勁來,這種打法,分明是沒有同他們硬碰硬的打算。
或許有生機也不一定……
“嗯,很快了,看着吧。”姜挽月道。
之後姜挽月沒再動手,而是盤算着時間靜靜看着眼前的大批妖靈逼近。
“怎麼辦啊将軍,這些妖靈殺過來了!”有人焦急地喊着,意欲上陣迎敵,不願這麼被動待死。
姜挽月不為所動,兩位首領便也跟着沉吟不語,然而他們心裡卻仍是難安的,大顆大顆的冷汗都濕透了衣甲。
姜挽月從懷裡取出一枚玉簡,靈氣緩緩注入其中,她突然出聲:“怎麼樣了?”
玉簡中傳出謝長綏染笑的清朗嗓音:“陣成。”
“在原地等我。”
“多久?”
“這就來了,急什麼?”
姜挽月聞言挑眉,随即收了靈力。
她哪急了?
沙達在一旁聽了他們的一來一回心下狐疑,聽着不像朋友,倒有幾分像……
餘下的兩個字他沒多想,也不敢多想。
謝長綏這種人仇敵多得數不勝數,若真把這女人放心上,還不随随便便被人拿住弱點?
但說到底謝長綏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他隻關心他們少主是否安好。
姜挽月收了玉簡的時候,肉眼可見這些妖靈在原地茫然了起來,随即也不知道是嗅到了什麼,竟然全都紅了眼往反方向而去。
他們瞬間化作如一團又一團的鬼火般,嘶喊着朝不知名的地方争先恐後湧去。
與此同時。
“不好了将軍!不好了!我們的人突然被妖靈圍攻了!我們的人不是它們的對手!”
盧璋聞言臉色大變,猛然轉身大步離去騎上妖獸并怒喝:“一群廢物,連妖靈都對付不了,我要你們有什麼用!”
“不是,不是将軍……妖,妖靈太多了啊……”
此話一出,盧璋突然覺察出不對,隐約意識到什麼,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姜挽月,“多少?“
“數,數不清……像是整個幽谷的妖靈都去了……”
盧璋原本打算去的,可聽了這話又想起剛剛臨陣脫逃的妖靈驟然停了動作,“你說什麼?!”
“屬下……屬下說,可能所有妖靈都去了。”
盧璋恍然大悟,陷阱……全是陷阱!
他狠狠閉了閉眼重重出了一口氣,随即赫然擡眼,目露兇光:“别去了。”
“可,可是……”
盧璋知道他想說什麼,不去救人,他們将損失慘重。
可若是去了,就是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