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謝長綏一起去妖都,最後再把他好好帶回太初參加仙門大會。
她若是不跟他一起去妖都,恐怕日後再也沒有機會把他帶去仙門大會。
而且這些日子,她明顯能感覺到謝長綏對她的态度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再給她一些時間,她一定可以把人帶去太玄的。
再給她點時間……
她一定可以讓謝長綏完全信任她。
她望着他,突然一字一句開口:“我和你一起去。”
謝長綏唇角的似笑非笑點點凝住,随後又轉瞬消失不見,他逼問:“你不和陸雲山一起回去,卻要跟我去妖都?”
她認真點頭,不容拒絕地重複道:“我和你一起去妖都。”
謝長綏審視着她:”為什麼?”
姜挽月想了想,旋即忽而眉眼帶笑瞧着他這張臉,意有所指道:“你這麼聰明,卻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還是說,你明知故問?”
謝長綏也不知是想起了些什麼,突然默了下來,望着她的眸色點點加深。
“那我都決定和你一起去了,是不是該提前把關于容修的事,或者是你要去做的事先告訴我?”她言語間,又倒了杯水遞給他。
謝長綏喝下這一杯後,便突然笑開。
“你想說什麼?”
他擡眼說:“你想知道的,到底是容修的事,還是……”
他眼珠一轉,定在她的臉上,複又道:“還是我的事?”
“蘇姑娘,你可想清楚了。”他說,“有些事,一旦知道,便再也難以抽身。”
姜挽月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他這是要她的一句準話,隻要她決定和他一起,那麼她後面即便不想去妖都也非去不可。
她笑了笑,笑他完全是多慮了,她本就是和他綁在一起的,又怎麼會有第二條路可選呢?
于是她笑着說:“嗯,想清楚了。”
“我想知道你的事。”
……
謝長綏先是提起了那天詹信一事。
那天的确是他給魔域的人傳了信,但具體傳給了誰,她并不知道。
大概是魔帝身邊的人。
畢竟他的那封信是寫給魔帝的,為了讓魔帝下令将詹信手底下的人調回。
此事辦起來簡單,但難就難在,他為了此事暴露了自己。
他說:“若猜的不錯,詹信必定會想方設法在魔帝面前将我逃出的消息封死。”
所以魔帝不僅不知道詹信私下的手段,更不知道他已經逃出了佛塔。
魔帝想要他回魔域做他的左膀右臂,他這麼做無疑是另一種層面的自投羅網。
詹信想找到他,是為了殺他。
而魔帝知道了他的存在,自然也會派人來抓他回去,隻不過是為了讓他回到曾經。
如今魔域還能夠壓制住詹信的,隻有魔帝。
謝長綏想要的是詹信不再進犯天臨國。
若魔帝知曉了詹信做的事,看在謝長綏的面子上,或許不會再讓詹信踏足天臨。
姜挽月聽着謝長綏話裡的意思,似乎魔帝也知曉他對天臨國十分看重。
就好像……就好像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天臨國都受到了謝長綏的庇護一樣。
這一切隻因為他一直以來都是魔帝的得力幹将,是魔帝看重的人。
姜挽月想到這一點可能性的時候便立刻斷了這種念頭。
因為若真是如此的話……即便謝長綏當年做了對不起天臨國的事,到如今,也早就還清了。
人盡皆知,天臨國地理位置特殊,受到妖魔兩族的侵害是必然的,隻是早或晚罷了。
可偏偏這十三年,天臨國都安然無恙。
當意識到天臨國是因為受到了謝長綏的庇護才留存至今時,她就已經不敢深想了。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她一步步取得他的信任,最終又将他推進火坑,是因為什麼?
姜挽月怔愣了好久,方才搖搖頭。
不可能的,這一切都隻是她的猜測罷了……
這一切,隻是猜測。
謝長綏這個人,隻要活着,就會引起禍事,讓無數百姓喪命。
如今的天臨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詹信為了逼迫他現身,從而對天臨下手,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人人都想要他死,人人都道他十惡不赦。
所以,不可能……
後面謝長綏又說了些什麼,她似乎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她隻知道,偶爾的心軟所造成的後果她還能承擔,但唯獨讓謝長綏去太玄劍宗這件事,她不能有半分的心軟。
他不死,死的就是其他更多的無辜人。